一片雪白,原来是身旁那教书先生把她捞了过来,白色披风一挡,淡淡地别过脸,望向后方。
官兵们已经追到了身后,见不是方才那路痴小伙不见了,这里站着的是一位如此俊美无双的男子,不禁愣了愣。
公孙薇缩在这先生的怀中,抬头,见着他露出的侧脸,震惊了,这货的侧颜能拍偶像剧了吧?
为首那衙役与他打声招呼,问:我们正在抓一个贼子,那人长得瘦小,贼眉鼠眼的,你有没有瞧见他?
公孙薇内心os:你才贼眉鼠眼,你全家都贼眉鼠眼。
教书先生随手指了个方向,慢条斯理道:“啊,这个,我确实见着一个人,他往那边去了呢。”
公孙薇心道:……这撒谎水平真是绝了,跟我一样烂。
衙役当然也不傻,瞥见他怀里似乎搂着一个人,便慢慢走了过来,往他的怀里瞅。
先生不动声色,左手沿着公孙大小姐的肩膀,往上攀到她头上的束发冠,一扯,长发如瀑布倾泻下来。
与此同时,官兵已经绕到了他面前,只听他忧伤地说:“这是内子,今日患了极重的风寒,陪她出来瞧瞧大夫。”
公孙薇不知这先生为何突然大发善心救了她,赶紧配合地扯起他宽大的袖子,遮住半张脸,鼻音极重的“唔唔”了两声,装出害羞的样子又躲入了先生的披风里。
衙役们一看,是个女的,听着声音也不大像,便往前头赶去了。
这边厢公孙小姐松了口气,正想答谢眼前这位“恩人”,却见他皱着眉头看自己的袖子,掏出一块方巾,使劲擦了擦。
公孙薇讪讪地:“多谢先生了。”
“我不是先生。”这人折起方巾,放回袖子中,转身往官兵们来时的方向走去。
公孙薇在上个世界好歹也是混娱乐圈的人精,如何看不出来眼前这家伙是个清高的主,当下也不与他一般见识,只默默跟在他身后。
没办法,谁叫她是个路痴呢。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公孙薇终于望见了巷子出口,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恰好与他并肩而行。
“公孙小姐,前面就是出口了。”这男子忽开口,“就此别过。”
公孙薇一愣,停下脚步:“你怎么知道我——”
话音未落,这名男子已径直往前行了好几步,也不准备回答她的问题。
“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公孙薇喊道。
“韩珏。”
公孙薇立在原地,沉默了一阵,从他的江东口音中,多少也能猜出这名叫韩珏的为何不待见她这位官小姐。
祁国吞灭江东的宋国仅有十余年,几乎每个江东百姓心中都仍存着一个故国梦,那里仍是春种秋收,时和岁丰——这些都被如今的天子,一个叫做祁成皇的人无情地粉碎了。
战争只能征服土地,却无法收服人心。哪怕祁成皇花了足足十年的时间,也没法让两地居民对彼此有一衣带水的认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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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薇此刻无暇去想其它,正心系好基友宁澄的下落,离开鱼肠子暗巷便往雁江边赶,她与宁澄约好,两人如果走散便来这里碰头。
初秋的天气像失恋的小姑娘,晴不了片刻,便哭成了梨花带雨的模样。
公孙薇在雨大起来以前,来到一处勾栏躲躲雨,二来听听戏。
她走进这勾栏戏坊,刚撩起布帘,便捏着嗓子喊:?“贵客到啦,出来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