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陆苟是个八面玲珑的商人,与当朝户部尚书厮混得熟,私相授受了不知多少油水,家里富得流油,生了个也同样满身是油的儿子陆虎。
且说这陆虎,进了堂来,赶跑最靠近的戏台子的一桌人,大喇喇地往桌旁一坐,把木椅子压得吭吱响,对着台上嗤笑:“老子还当最近卖得红火的三戏苍生是个什么戏码,原来是个不过脑子的,跟你们这些江东来的货色一个样,登不得大雅之堂。”
公孙薇心中大怒:陆虎你个憨憨,这戏本是老子写的,若论京城本土人,你还二环以外呢。
桑姐儿专业,也不理会台下的吐槽,专注于自己的表演,旁边的老生擎出一支长枪,桑姐儿玉手一架:咿呀~~却叫殿下枉费了这番心思,且放我归去也~~
掩面而泣,眼角留情,把女子的万般无奈唱得声声入耳,台下又是一片叫好声。
陆虎冷笑,望着怀中美人:“美人,你看她唱得怎么样?与你比如何?”
他声音很大,甚至盖过了台上桑姐儿的唱腔,台下的观众们的脑袋滴溜溜地一转,望了过来。
“不怎么样不怎么样,姐姐我给太后寿辰上唱戏褶子的时候,这姐儿恐怕还在江东乞讨呢吧?”
陆虎狂笑,对着台上大喊:“听见没,你这破烂水平,还搁这儿唱呢?你也不看看这雁江边,这十里河堤开店的都是什么水平,你一个茅坑大的戏坊子还想往金子堆里凑?”
低头又对怀中耳语,“美人莫急,待洒家砸了她招牌,把这戏坊子给你弄来,从此以后你就好生在这儿唱戏。”
公孙薇磕着瓜子,冷冷看这荷兰种猪道:“不知这位嫂子,你是在哪一年给太后唱的戏?又是在哪个殿里?”
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吃瓜群众们的脑袋又齐溜溜地一转,望向公孙薇。
这戏看起来可比台上的精彩多了,京城八卦、市井奇闻,哪个说出去都能嚼他个三天三夜。
已经有吃瓜群众搬好了小板凳,竖起了耳朵。
陆虎的妞儿听公孙薇这么一呛,不服气了:“自然是五年前太后的春日寿辰,我与众姐妹入宫给太后唱了一出‘龙凤呈祥’,就在清和殿里。”
公孙薇磕着瓜子,几乎笑出声来:“太后寿辰委实在春日,寿辰也委实开在了清和殿,可并没有什么歌舞助兴喲。”
陆虎不屑道:“你怎么知道?”
公孙薇:“因为就在那天,三皇子祁慕寒忽然发了怪病,太医束手无策,皇上与太后心急火燎,最后三皇子勉强挺了过来,那寿宴自是不尽欢,太后只到最后方才露了个脸,皇帝与诸皇子更是没有现身。”
公孙薇想起那一晚她是随父亲公孙镜入的宫,远远坐长阶下方的宴席旁,随百官家属一起打瞌睡,喂了一晚上的蚊子,最后才等来了愁容满面的太后。
公孙薇说完,吃瓜群众“wow”地一声,脑袋瓜又齐溜溜望向了荷兰种猪和他的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