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薇借着朦胧的月光,比对着手中两种瓷器——一个是面具的瓷器,一个是赵慕芝匣子中的瓷器。
公孙府中一向富贵,赵慕芝的妹妹赵婉莹更是在宫中为嫔,从小宫中赏赐的金银玉玩之类的东西,公孙薇见得不少,眼下这两种瓷器,与寻常的陶器绝不一样。
寻常陶器触手微凉,再摸就会生温,且彩釉摸上去会有凹凸不平的感觉;而这对面具娃娃与赵慕芝木匣中的瓷器一样,触手生凉,釉绘摸上去十分平滑,并无凹凸感,看起来更像是从瓷身中自带,而不是后天描绘上去。
这样罕见的瓷器,为什么一只在赵慕芝的手里,被这样珍重地收藏起来;而另外这对娃娃面具,却在平常贩卖面具的一个小贩手中?
联系起江边那个带着面具的刺客,难道说,那刺客吴岩与这种瓷器有分不开的关系?而如果吴岩真的就是苏豫呢?
公孙薇决定去拜访一下玉妩颜,然而在这之前,她想先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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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
祁晟安静地等候在后院里,就像过去的无数个日子,很有耐心地等待每一个契机,像一只看着螳螂捕蝉的黄雀。
直到月上树梢,一个黑影终于落在后院,向他躬身道:“主公。”
祁晟笑眯眯地道:“吴岩,这次召你来,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去做。”
“主公请说。”吴岩躬身答道。
“你可听过江东‘苏阳暖玉’?’”祁晟问。
吴岩很快地答道:“听过,属下也来自江东,自然是听过的。”
祁晟“唔”了一下,像一只狐狸琢磨起心事,偏偏不再说话,吴岩不安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正盯着自己的双眼,若有所思。
他赶紧低头问道:“主公有何吩咐?”
祁晟道:“本王得到一个消息,那十里河堤上的青玉坊,背后的老板正是玉妩颜。”
吴岩低着头,祁晟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于是便接着道:“本王在想,苏炙夜既然效力于我三弟,那么玉妩颜——”
吴岩抢道:“玉妩颜故去的丈夫是苏豫,除此之外,苏家与玉家,应无瓜葛。”
“哦?”祁晟看起来倒是像有点意外,“本王想令你前去杀了那玉妩颜,免得她为我三弟所用,你可有把握?”
吴岩僵了一秒钟,祁晟仿佛能感到他在迅速思考下心脏跳动的声音。
吴岩躬身道:“玉妩颜武功不弱,且有玉家做后盾,主公不必多增加一个敌人。”
祁晟冷冷地看着他,吴岩却紧接着加了一句:“在下愿尝试做个说客,将她纳入主公麾下。”
祁晟负起双手,脸上的神经一根两根地放松,终于化作了一个笑脸,道:“如此甚好。但如果你说服不了她,那本王恐怕只能增多这一个敌人了。”
吴岩躬身,倒退几步,飞身离开了宁王府。
“跟上他。”祁晟朝夜色中说了一句,于是又有一道黑影追着吴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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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王府,一盏烛火在室内闪烁着,一个修长的身影在躬身作着画,地下散落了一地的纸张。
祁慕寒修长的左手执着画笔,时而皱皱眉,时而嘴角含笑,笔下渐渐凝成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子。
他十分投入,直到苏炙夜进入,他也毫无动静。
苏炙夜静静看了他片刻,忍不住道:“你也适可而止吧?”
祁慕寒仍是低头作画道:“来找我有什么事?玉妩颜那边的消息,你打探好了?”
苏炙夜不齿他一心二用,却也知他一贯如此,只好说:“今天才与她谈过,也打探了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那苏豫当年确实是中毒而死。”
“哦?”祁慕寒直起身子,眼眸还在盯着那副画,说:“你我都是苏冕的弟子,难道大师伯苏赫的子嗣,能死得那么容易?”
他的意思是,苏炙夜与自己都能在风口浪尖活到今日,那苏豫能是泛泛之辈?
“我其实从不认为苏豫已死。当年我提着那首级去见玉妩颜时,只对她一句话‘你夫君未必死了,你若跟着我,也许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祁慕寒看了苏炙夜一眼。
苏炙夜面无表情地说:“我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你有什么计划?”
祁慕寒道:“吴岩兴许就是那苏豫。你先暗中跟着玉妩颜,如果吴岩就是苏豫,他终会与玉妩颜接触。”
苏炙夜道:“你就不怕他如果真的是苏豫,就以他现在为祁晟效力的立场,玉妩颜也终会向宁王投诚?”
祁慕寒终于抬起头,朝他笑了笑,眼眸散发出一种自信:“绝不会”。
苏炙夜看了他一眼:“你这种笑容让我想给你一剑。”
祁慕寒大笑道:“你这种话,我也不是第一次听了。”
苏炙夜冷冷哼了一声,望向他的桌面,那画已经作完,画中女子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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