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强压住心中翻涌的情感,努力保持清醒,警戒着四周。
不知道这一次来的是什么人,但实力远非之前那些小喽啰能比。
我没办法判断他们是冲我来的,还是冲着她在N109区的悬赏来的。
只能尽量带着她走在人多的路上回家。
那些人果然害怕暴露,竟然真的一路尾随我们回了公寓。
进了电梯,我下意识的扫了她一眼。
她的脸色很不好。
我不知道她是因为又想起了那个爱而不得的人,还是因为我突兀的感情而感到为难……
可我实在不知道这会还能说什么,只能沉默以对。
电梯按了5楼后,我迟疑了一下,又按了6楼。
或许,现在独处一下,对我们彼此都好吧?
电梯闭合的那一刻,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手伸向她。
可是……却只触摸到了冰冷的电梯箱门。
闭上眼睛,我缓缓收回了手。
下一刻,我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公寓楼外的绿化带。
那些人看到突然出现的我,出现了片刻的慌乱。
我重新睁开眼,视线缓缓扫过面前的众人。
这种有计划的行事风格……看来,他们是一伙的。
难道是冲我来的?我疑惑的看了一眼领头的人,可是对他实在没有印象。
“你不是刚刚进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
不认识我……
也不知道我的能力……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们这次势在必得!”
看来……她的悬赏又涨价了,竟然已经吸引到了这种程度的人吗?
可是这间公寓是我精心挑选的,没有人能在不被我发现的情况下,伤害到她。
我随手召出光剑。
“你们今天实在来的不是时候。”
缓缓开口,嗓音沙哑到……仿佛不是我的声音。
“跟他废什么话,我们这么多人,直接杀了他!”
“你们地球上有一句话,杀人者人恒杀之。看来,你们已经做好觉悟了。”
手中的剑习惯性挽了一个剑花,杀意带起的剑风,割裂了随风飞舞的花瓣。
我微微侧了侧头,伸手覆上被晚风吹的有些不适的脖子。
而那里,红色的能量环再次开始闪烁。
刺眼的红惹得我心中烦躁无比……
“我赶时间,你们一起上吧。”
那一刻,我的脑中只有杀意……
说真的,这样的场面比起面对她时,来的更加轻松。
我甚至没有去躲避他们的进攻。
试图让伤口的痛处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他们太弱了,甚至还不够让我心中的怒火完全得以宣泄。
我在众人中起落翻飞,手中的刀刃冰冷的收割着人命。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曾经杀人后的手抖换成了如今这种漠然……
就好像倒下的不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而是枯枝残叶随风落地。
我好像真的变了……
不知不觉……我可能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眉眼张扬的少年了。
虽然我的容貌没有多大的改变,可是我的心却好像已经老了。
或许你还会喜欢,那个偷跑出去陪你看流星雨的沈星回……
或许,那个总是逗你的师兄还值得你在意……
可是如今的我……
有时候就连自己,都会觉得陌生。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命运就在推着我往前走,我的意愿甚至变得不那么重要。
曾经我所学会的一切为王之道,都让我能在事情出现任何我不想要的苗头时,将它掐灭。
可是属于沈星回的那份柔软,却又让我留了很多本不该留的尾巴。
这些尾巴,却并不一定都会产生好结果。
以至于我不得不花更多的心力去解决他们……
渐渐的、慢慢的,我好像不会再心软了。
我甚至学会了跟所有人保持适当的距离。
我不再去试图改变他人的人生,也不再去介入别人的因果。
我就像一个旁观者,淡漠的看着一切发生,甚至连手都不会再伸了。
随手甩去剑上的血迹,我缓步走到最后一个活口面前。
“后悔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
……那眼中,满是惊恐和慌张。
可我并不需要他的答案。
手起,剑落。
一切结束……
我随手挥散光剑,看着一地凌乱的血块,心中却突然沉静了下来。
肩膀处传来了轻微的刺痛。
看来是被流弹擦伤了。
这种小伤,我一贯是不在意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觉得它格外的疼。
没去管它,直接打电话叫人来善后,我可不想明早出现什么奇怪的新闻。
处理好一切,站在公寓楼下,我却发现她的房间没有开灯。
我拿出手机调了一下电梯间的监控,将我闪出去的那一段剪掉,替换成了平时正常出入的视频。
而她并没有再离开家乘坐电梯的视频。
脑海中闪过她离开时的背影,我心里有些难受。
不顾能量环的闪烁,我忍着痛闪进了她家。
客厅里黑暗一片……
我站在客厅的正中,视线环视一圈,正好看见了我之前故意落在她家的钥匙。
这些小动作,在被她拒绝后……
还有意义吗?
我有些迟疑。
然而耳边却传来她在卧室内压抑的哭声。
她在哭吗?
我循声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现在的我,要以什么身份去安慰她呢?
同事?邻居?还是搭档?
我抬起的手缓缓垂落……
目光看向眼前纯白的卧室门。
她又为什么在哭?
是想起了那个爱而不得的人?
还是别的什么?
脖子处传来了刺痛,频率越来越高。
皱着眉头,我伸手捂住脖子。
我知道它这是在提醒我过度的使用力量,要强制我进入睡眠状态。
可是她还在哭,我怎么睡得着?
我缓缓呼出一口气,强行压制住睡意。
门那边不时传来她沙哑的哭声,滚烫的眼泪却仿佛全都滴在了我的心上,灼烧出了一个又一个无法填补的孔洞。
一想到她的拒绝,我的眼眶又有些酸涩。我低着头,可最终还是没有熬得住内心的折磨。
转动把手,我缓步走了进去。
她无助的趴在床上,只那么一个背影,看的我心都要碎了。
为什么我那么珍惜的女孩儿,却要遭受这样的对待呢?
明明她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呢?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名火,别让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还要哭多久,嗓子都哑了。”
她似乎没预料到我会来,缓缓爬了起来。我看着她哭肿的眼睛,好想上前去抱住她。
可是……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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