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
听到这里头传来孩子的哭泣声后最为激动的,就数着谈老爷子了。
本来被刘嫂搀扶着坐在边上的长椅等待的他,现在已经连手杖都不用拿,三两步就走到了手术室前方。
那步伐利落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有腿疾的人。
那那双布满了岁月留下来的痕迹的鹰隼里,有着的是对新生命的希冀,和对正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的浓浓担忧。
“老爷子,您仔细点。”刘嫂看到谈老爷子这么走,也都有些心惊胆战的。
抱着聿宝宝的她,赶紧跟了上去。
“我没事。就是不知道兮兮现在怎么样了!”
说这话的时候,谈老爷子还不死心的在这手术室前张望着。
那充满关切的眼神,像是希望透过这扇门看到点什么……
同样显得有些兴奋的,还有苏小妞。
不是没有看到过孩子的降生,在医院做妇产科医生这一行的,对于这样的情况已经屡见不鲜。
可这一次,却让苏小妞有些紧张。
因为,这是自己的好妹妹的孩子。
再者,一想到再过不久,自己也会跟顾念兮一趟躺在产房里头剩下一个和自己流着一样的血的小娃娃,苏小妞的心里就忍不住的期待。
看着苏悠悠望着手术室门的期盼,凌二爷则有些小小的妒忌。
谈老大这下都有第二个崽子,和小嫂子的感情也更上一层楼了!当然,在家庭里的地位也更加牢固了。
可他凌二爷呢?
现在还在通往争取在苏小妞的家里有一席之位的艰难道路上。
不过视线转向苏小妞现在虽然还看不大明显的小腹之时,凌二爷的嘴角又忍不住的轻勾。
虽然有些羡慕嫉妒谈老大这第二个宝宝的来临,可一想到他凌二爷的宝宝也正在娘胎里,心里也跟着乐呵着。
这么一想着,凌二爷觉得自己的生活也开始变得有滋有味了!
不同于这些人在听到孩子的哭泣声的时候的各种期待,一边刚被谈逸泽收拾了一顿的楚东篱,眼眸只是直勾勾的落向手术室的灯上。
孩子怎么样,他楚东篱才管不着。
他在乎的,只有那个女人的安慰……
在孩子哭声传出之后的不久,一个护士手上抱着一个皱巴巴的小肉团走了出来。
一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紧跟着冲了上去。
“护士小姐,我们家兮兮现在怎么样了?”谈老爷子第一个问的是兮兮,这让一边的苏小妞听着顺心了一些。
至少证明,他们家兮丫头在谈家长辈的眼里,远比孩子重要。
“刚刚手术过程中出现心脏骤停,不过后来经过及时抢救,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正在给她做缝合手术,很快就能出来了!”护士小姐这一说完,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心跳骤停?
这一次顾念兮还真的和死神擦肩而过。
不过在听到护士小姐后边说顾念兮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很快就能出来了,所有人又都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苏悠悠已经问着:“那孩子应该要进保温箱吧?”
苏小妞是妇产医生,她当然知道顾念兮这次算是早产。
生下来的孩子,她一眼就看得出这孩子低于正常孩子体重,需要进保温箱。
“嗯,是个漂亮的王子。不过现在这孩子的体重只有四斤五两,属于早产儿,所以现在要进保温箱!”
“王子?又是个带把的?”
谈老爷子这一听,又给激动着一时半会儿说不上话了。
而苏悠悠这边一听,倒是皱眉了。
“怎么是男孩?念兮前一阵子跟我说,里头是个女孩!”
所以,苏悠悠连给自己干女儿的见面礼都准备好了。据说,谈家这次给孩子准备的婴儿用品,也是清一色的粉色。
结果到头来,竟然是个男孩!
“呵呵,真的是个男孩!没假……好了,我先把孩子送保温箱去了!”
护士小姐这一走,谈老爷子也忍不住会跟上前。
而抱着聿宝宝的刘嫂,也只能跟上去。
剩下的只有苏小妞跟凌二爷,以及一直都站在边上的楚东篱。
很快,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手术室门被推开的时候,陆续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头走了出来。
“手术过程中虽然病人出现了心跳骤停的现象,不过经过医生的极力抢救,目前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情况稳定。现在可以转入普通病房。”这和医生打交道的时候,苏悠悠最在行了。
所以,这些都是苏悠悠处理的。
这之后,顾念兮被推了出来。
而她身边紧跟着的,还有谈逸泽。
众人能看到,当顾念兮被推出来的时候,谈逸泽和顾念兮的手儿一直都紧握在一起。
而对于这些,医护人员貌似没有多大的惊讶。
因为从谈逸泽进入手术室之后,他的手就这样一直牵着顾念兮的。
即便顾念兮被推着离开,谈逸泽也紧紧拉着她的手,加快步伐,跟着她一并离开。
楚东篱试图想要跟着上去,但谈逸泽回头那冷冷的一眼,带着无声的警告。
最终,楚东篱止步于此。
而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去的,还有边上的凌二爷。
他不会像苏小妞那个二货一样,现在谈老大和小嫂子之间明显不想其他人打扰,她还死皮赖脸的跟上去当电灯泡。
不过不跟上去,貌似在这医院呆的也有些无聊。
不过这一转身,憋见正半蹲下来,打算捡起刚刚被谈逸泽踩碎了一个镜片的楚东篱,凌二爷突然也觉得,在这里其实并不是那么无聊。
楚东篱是想要捡起自己的那副眼镜,并不是因为那副眼镜有多么的贵重,更不是他楚东篱没有钱可以换一副。
而是因为,这幅眼镜的镜框,还是他当上市委书记的那一天,顾念兮送给他的礼物。
当时,这样的镜框是非常流行的。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镜框潮流更新换代。
而他楚东篱,却一直没有换。
而这,都是因为他心里的某个执念……
本以为不换镜框,就可以一直将顾念兮留在自己的心里头。
可今儿个,镜框却被人为的弄坏了。
而弄坏了镜框的人,是现在拥有着顾念兮的谈逸泽。
楚东篱一直都以为,自己将对顾念兮的这份情掩饰的极好。
可今儿个那个男人在踩碎这幅边框眼镜的时候的毫不留情,让他察觉到不是这样。
那个男人,恐怕早已将他楚东篱心里的所有心思都给看穿了。
所以,每次对上他楚东篱的时候,他都是不留情面。
连他的拳头,也没有留情。
只是,就算被谈逸泽给当面揭穿,楚东篱还是舍不得。
那是他深埋在心里多年的喜欢,从未拥有,又怎么肯轻易舍去?
伸出手,他想要将地上那副被踩得残破不堪的眼镜给收回。
可手在触及到眼镜的时候,有一双骨节纤长的大手却先于他楚东篱一步,将地上的那副边框眼镜给捡走了。
这感觉,就像是当初知道,顾念兮和她最喜欢的男人并没有结婚,而是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谈逸泽给掳了去的感觉是一样的。
再加上今天还被谈逸泽打了一顿的缘故,楚东篱此刻的不满在一瞬间爆发。
抬头,他想要将今儿个自己的怒火给发泄出来。
可没有想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竟然是那双谜一样的桃花眼……
把玩着那副一个镜片已经碎成跟蜘蛛网似的眼镜,凌二爷脸上的笑容,妖冶夺目。
“把它还给我!”
楚东篱眼看着这个男人将他的眼镜放在手里玩弄着,有种不好的征兆。
感觉,这个男人将会将他最后一件珍视的东西,给夺走。
这样的不安,就像当初知道顾念兮竟然傻乎乎的就嫁给了谈逸泽的感觉,是如出一辙。
而楚东篱也第一次当着其他人,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不安发泄出来。
可凌二爷呢?
在面对楚东篱的咆哮,他脸上的笑容一分都不少。
更没有直接回答楚东篱的话,而是反问着:“有些人已经离开了你的生命,留下来的东西就是死物!这么留着,还有什么意义?”
凌二爷的话,看上去漫不经心。
却让听到这话的男子,身形一僵:
“这个就不需要你管了!你凌二爷,还是担心你自个儿的问题就行了!”
楚东篱一直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
却不想,在谈逸泽他们这群人的面前,都成了徒劳。
现在非但谈逸泽自己看出来,连他的兄弟凌二爷都看穿了他的心思。
更看得懂,他之所以在这幅眼镜变得残破不堪,还企图将它修复的原因……
“我当然只会管我自己的事情,不过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给你一些忠告罢了。谈老大,是你所惹不起的。所以该丢掉的东西,还是早些丢掉的比较好!不然将来,有你后悔的。”
虽然是这么和楚东篱说,但凌二爷最终还是将自己捡起来的那副眼镜送回到楚东篱的手上。
之后,凌二爷将自己的双手放回裤袋里,又扫了楚东篱有些狼狈的身影,再补充了这么一句:“小三可真的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当谈老大军婚里的小三,那可是要判刑的。所以我劝楚书记,你还是今早死了这心吧!”
丢下这话,凌二爷便迈开修长的腿,朝着苏小妞刚刚离开的方向走了。
那个二货,才是他凌二爷最担心的。
至于其他人的死活,才和他凌二爷没半毛钱关系。
“……”
楚东篱在听闻凌二爷的“好言”相劝之后,也发不出一句话,只能傻乎乎的盯着凌二爷刚刚放回到自己掌心里的那一副一个镜片已经碎成蜘蛛网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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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谈逸泽天朝失踪客机被搜到,并且成功的救下三十乘客这个消息在电视节目上一遍遍的播出,并且还有无数被采访者表现出对于谈逸泽营救及时的感恩之时,这城市某一处废弃工厂内的男子,一把抄起放在自己面前的陶瓷烟灰缸,狠狠的砸向这个工厂里摆放的唯一一件家电——老式电视机!
当电视机被咂中的时候,本来还在继续播放各个群众对于谈逸泽有多爱戴,对国家有多么信任的电视荧幕突然暗了下去。
整个废弃工厂,再度恢复和之前一样的死寂。
只是即便是这样,这男人还像是无法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似的,在这个废弃的工厂里各种打砸。
不过幸好这里的东西都是工厂停产之后留下的,被砸的如此凌乱,也没有人多在意。
等到砸累了,这个男人才窝回到自己刚刚坐的那把椅子上。
“梁参谋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而等到这个男人真的平息下来的时候,才有个人出现。
“该怎么做?谈逸泽现在非但过的好,连民心都被他给收拾的服服帖帖。我们现在,是无法将他从那个位置拉下来了!”
怕只怕,等这事情一过,谈逸泽再度高升。
到时候,就是他将他们这一群乱臣贼子收拾了的时候了。
一想到那可怕后果,男子的脸色又变了。
“难道我们现在要坐以待毙?”
若是没法将谈逸泽拉下来,那他们这东躲西藏的日子,就没完没了了。
最终的结果,肯定会被谈逸泽逮住,送上军事法庭。
“不……坐以待毙,不是我梁海的作风!”
男人说到这的时候,抓起了放在自己边上的啤酒。
狠狠的往自己的肚子里灌了大半罐之后,他将瓶子给丢在一边。
瓶子和地面接触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声响。最后里面的酒水,都留在了地上。
本来还收拾的算整齐的废弃厂房,经过这个男人这么一砸丢,变得凌乱不堪。
而男人在灌下了这么多的酒之后,窝在椅子上一个劲儿的喘息着。
其实,自从他参军开始,他真的很少像是这样喝酒。
以前的他,认为喝酒就像是浪费时间。
与其花时间在这里买醉,还不如清醒着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所以,在那段时间里,他除了必要的应酬会喝酒之外,其他的时间他滴酒不沾。
可现在呢?
现在,外面的阳光正好。
谈逸泽照样步步高升!
这个时间,本来他梁海应该出去给他制造点障碍的才对!
可现在的他,竟然只能躲在世人都看不到的角落,喝着酒醉生梦死!因为只有这样,在这个见不到人的角落里,才不用每分每秒都数着度过……
如此的颓废度日,打从梁海出生开始就没有过。
而这样的结果,全都是拜谈逸泽所赐。
梁海不甘!
他自认为,自己无论是能力还是别的,都不输给谈逸泽!
为什么,却会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那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显然,跟在梁海身边的这个人,也开始有些不满近段时间梁海的节节败退。
有时候,选错队伍站,是很可怕的。
轻则,丢了工作,丢了现在所拥有的财富,重则连命都没了!
“你现在问我,我也不知道!”
可被这么逼问,梁海也有些气急败坏。
他要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话,也不至于大白天的躲在这里喝酒度过。
“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已经注定此局已败?”
“还没有到最后关头,鹿死谁手都不一定!”
“那既然这样,我就拭目以待!”
说到这的时候,那人转身就朝着大门走去。
“你去哪里?”
“这个时间,当然是找个地方吃东西了。”
“那好,回来的时候给我也带点!”
梁海吩咐着。
而那个人在听到梁海的这句话之后,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弧度。但他最终还是应道:“好!”
之后,他便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只是刚刚走了两步,他就感觉到眼前一花。
有什么东西,狠狠的勒住了他的脖子。
他同样是个军人,当然知道这情况绝对是遇袭了。
他立马伸手,想要阻止这玩意儿往自己的脖子上勒。
而脚,也狠狠的准备朝着自己后方踢去。
可这人似乎早在他行动之前就意识到他会有什么样的反映似的,在他伸脚的时候,立马狠狠的压制住了他的腿。
而勒住他脖子的手,也不断的加大力道。
他从小就跟在梁海的身边,他的功夫也都是梁海教会他的。
能清晰的看清楚他的招式,并且也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反映之人,除了梁海他不认为还会有什么人!
可这个认知,却让他打从心里不肯接受!
他从十五岁开始就跟在梁海的身边,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就像这一次一样,所有的人都在知道梁海败北之后,选择远离梁海。
可他还是傻傻的跟着。
不只是因为年少时候的那份恩情,更因为他将梁海看成自己的恩师。
所以,他真的无法接受,自己这样无条件的跟随梁海,最后引来的是他的杀意。
可在拼死的转头看向自己身后正勒着自己脖子的那张面孔之时,他真的恨不得自己刚刚没有看清楚这些。
真的是梁海!
对他动手,想要治他于死地的人,真的是梁海!
“你怎么可以……”
他是那么坚定不移的跟着梁海,梁海怎么能够杀他?
“对不起,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杀你!可你知道,我现在情况特殊,若是你走出去不小心走漏一点风声的话,那我岂不就一命呜呼了?”
“我不会出卖你……这么多年过来,你还不信我么?”
被梁海勒的喘不过气,此人的面色变成了紫红色。
可他,还是断断续续的说着。
眼神,从没有从梁海那张虚伪的脸上离开过。
看着他如此恨自己的眼神,梁海却笑着说到:“我当然相信你,怎么可能不相信你不会出卖我?不过我会更相信一个死人!”
最后的一句话落下,梁海狠狠的加大了自己手上的力道。
很快,被他勒着的人儿,眼神一点一点的涣散。
到最后,本来还狠狠挣扎的人,就那样瘫软在梁海的身上……
在察觉到这人已死,梁海将这人丢回了地上之后,又不忘往他的身上补上几脚:“现在少一个人,少一分累赘。你要怪,还是要怪谈逸泽。谁让他害的我走投无路……”
——分割线——
“老胡,她怎么还没有醒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当某废弃工厂里发生命案的时候,军区总院的病房里,一男人拉住老胡的袖子,怒色道。
而这,对于老胡而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从今儿个顾念兮被送进这病房里,谈逸泽已经不止一次这么问。
可每次得到的回答都一样。
“你放心,我们刚刚已经给念兮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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