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闻言摇了摇头,系马山脚下没有石阶直通山阴。这对于平时连路都少走的贵女们来说,实在太难行走。
而且,近些年来山顶上划盖顶的佛塔,开始逐渐往下修。山阴那一面,向来不对外人开放,更别提让她们过去游玩了。
“难不成李小姐去过?”一个贵女好奇地问道。
李淑君确实去过,而且去了还不止一次。
她点了点头,说道:“因为我姨母死后,便葬在系马山的阴面。所以,同那附近看着山道的小和尚说了,他便会放我们过去。”
又有人问:“那阴面的景致如何?”
李淑君回答道:“其实系马山阴面比起阳面来说,反到更多几分古意。那里留有不少前朝至今日人墨客的碑刻,都被禅音寺的师父们小心保留下来,极少对外人展露。我第一回去祭拜我姨母之时,便在那里看了许久,直到如今仍然心心念念。”
“竟是这样!”
“若是能一睹那些碑刻,今日也不算白来了。”
“可惜,那看路的小和尚只怕不会放我们过去。据说能葬在那里的人,除了寺庙里的和尚,就是佛缘极深之人,死后日日受山中香火,终有一日能去往西方极乐世界呢!”
李淑君看着众女越说越有兴致,这才自信地说道:“诸位姐姐何须烦恼?今日不是有我在么,只要姐姐们跟着我,不怕那小师父不放人。只是有一点,还请姐姐们从寺中带一把香去,堵了那小和尚的嘴,叫他无话可说便是!”
众女都很喜欢李淑君的提议。
虽然因为发生了之前的事情,都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能与李淑君这样的女子走的太近,没得带坏了自己的名声。
可到系马山的阴面去,对于这群平日里生活一成不变的贵女而言,着实是一件新奇的事情。
她们心里想着,今日她们这一大群人都在,又不是自己一人刻意与李淑君亲近。都说法不责众,就算被人知道了,也说不到自己身上来。
于是,她们纷纷都应承下来,并且对这件事情跃跃欲试。
然后害了身边的丫鬟,到禅音寺卖香烛的地方,买了一些香烛纸钱,便跟着李淑君一群人有说有笑的往阴面去了。
实际上,从系马山的阳面到阴面,并非完全无路可走。
系马山的阴面对于一些大人物还是开放的,只不过那条青石板铺的山路人迹罕至,也不对外开放,所以知道的人甚少。
姑娘们跟着李淑君一路行走,就像闯进了一个新奇的世界,无论看着什么都觉得稀奇。
哪怕,她们只不过从一座山的阳面,到了一座山的阴面。
不过,景致上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往系马山的阴面走,佛塔碑刻这类建筑渐渐多了起来。附近还种了不少翠绿的竹子,在阴面连绵成一片,山上的风一吹过,绿油油的竹叶就“哗啦啦”地响了起来,好似一阵波涛翻涌了过去。
“李小姐说的果然不错,没想到这系马山的阴面,居然有这样的好景致!”
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终于走到了路边一间茅屋面前。
茅屋里几个看着屋子的小和尚,早就听见了外头的动静。他们自小就在寺庙里出了家,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姑娘。
而且这些姑娘们个个穿着绫罗绸缎,头上插着流光溢彩的各色珠翠,脸上涂着好看的胭脂,朱唇如天边的夕阳一般,身上香气阵阵,行走间翩然如飞,竟像天上的仙女一般,让他们都看呆了。
好在小和尚的年纪不大,便是看得入了神,双眼之中也没有污浊之色。
贵女们看得分明,反倒笑了起来,纷纷说道:“小师父们行个好,放我们过去吧。”
小和尚们回过神来,他们还记得禅音寺的规矩,后头是前辈和尚与一些佛缘深的施主的长眠之地,绝不能轻易放人进来打扰了他们的清静。
如今见到这么多莺莺燕燕,每人说一句话,便吵得他们活人也不得安宁,更何况已经沉入永眠的逝者?
“这怎么能行?”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和尚坚决摇了摇头,双手合十向众女鞠了个躬,“诸位女施主们请见谅,这后头实在不是游览的好地方,还请诸位回去吧,莫要为难我们了!”
他们的话果然如李淑君所说,好在贵女们都准备了香烛,也有了进去的借口。
她们笑着说道:“我们哪里是进去游玩的?今日,我们是跟着李小姐,去祭拜李小姐的姨母,也就是安国侯府的先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