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次数多了,性子再好的人也会被惹急,还真不一定被王氏说中。
再说,左右不过是个舞姬,王氏不好明面上和沈忘心抢人,还不能暗地里教训她一二么?
“也好。”李嬷嬷点了点头,说道,“不如夫人安排下去,让府中的下人磋磨磋磨她,这样一来也不至于脏了夫人的手。”
王氏也正有此意,当即安排了两个信得过的婆子,趁着天黑就往梨园去了。
到了梨园里,舞姬们这在那里捉草堆里的流萤做萤火灯笼呢。一听说她们找的是黛山,都纷纷露出羡慕的目光。
“黛山得了世子夫人的青眼,拿了卖身契恢复自由身出府了呢!”
“真羡慕黛山,要是我们也有这么好的运气就好了。”
“那你得有黛山跳得好,好得有她那副嗓子!”
……
舞姬们七嘴八舌地说道。
两个婆子无功而返,更把王氏气了个仰倒。
想来,沈忘心是早料到了她要做的事,这才当即就把那小蹄子弄出去了。不过,那黛山恢复了自由身也好,这样就算何谦想要强纳她为妾,也得考虑考虑能不能摆平得了官府。
沈忘心当天就把黛山送到了五味锦绣,她在去五味锦绣的路上,遇到了已经成为礼部尚书的张彦远。
张彦远的马车特意在她面前停下来,看着夕阳下浑身都像镀了一层金光的沈忘心,目光温和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做了母亲之后,会与往常有什么不同。”
沈忘心见到张彦远的马车吃了一惊,她转身要走,却被张彦远的几个侍卫挡住去路。
她见状只有回过身来,虽然已经日暮,但夏日的阳光依然很耀眼,她眯了眯眼睛,看着一手扶着帘子,嘴角含笑的张彦远,问道:“我能与往常有什么不同?”
张彦远同侍卫们摆了摆手,说道:“我答应过,绝不会强迫你做什么。不过许久未见,同你说几句话罢了,何必怕我至此?”
沈忘心倒不是怕他,而是不想与他再有什么牵扯,只说道:“听说最近张大人春风得意,怎么说也是旧相识一场,在这里恭喜张大人了。”
“恭喜?”张彦远听到沈忘心的话,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勾了勾嘴角道,“不过,也算托了你的福。”
沈忘心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他和江羡不一样,他出身平凡,若非因为沈忘心,也不会短短几年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坐上今天的位置。
而现在官场上他与江羡相争,多少也有自己的因素。
不过,沈忘心自然不会接他的话,而是问道:“不知张大人来京城这几年,可有去过南郊的禅音寺拜佛?”
“拜佛?”张彦远听到这个,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嗤笑了一声,才说道,“我只相信我自己,今日的一切全凭我自己得到,拜佛不过是弱者做的事。”
沈忘心摇了摇头:“佛门常说有因必有果,张大人也说了,你能有今日全是自己之故。你我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自然是渐行渐远,不会有交集之时。”
“如果我说一定会有呢?”张彦远听到沈忘心这话,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就像是找到猎物的豹子,眼中充满了嗜血和果决。
沈忘心知道张彦远早已生了执念,要说他多喜欢自己那可没有。只不过他张彦远这么些年来,但凡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因此,自己才在他眼中成了特例。
她不想与张彦远争执,只说道:“我只劝张大人珍惜眼前,时间不早了,尊夫人还在家中侯着,张大人也早些回去吧。我家中还有夫君儿女,恕我不便奉陪了。”
“慢着!”张彦远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叫住沈忘心,“你难道不知道,我与周明珠……”
他话还没说话,就见另一队马车驶了过来。
沈忘心认得马车上安国侯府的标志,不由露出笑容来:“阿羡!”
车上的江羡掀开帘子,一如往常一样向她伸出手,笑着说道:“上来。”
沈忘心伸出手,纤细的小手就被一双大手紧紧握住,江羡一用力就把她拉上了马车。
她上了马车之后,便再也不露头了,只有江羡依旧扶着车帘,淡淡地看了一眼张彦远:“张大人,我记得曾经警告过你什么,朝堂上见。”
张彦远向江羡拱了拱手:“自当奉陪。”
沈忘心知道,两人早就水火不容,没有和解的可能了,同朝为官终有这么一日,便也没说什么。
江羡一放下帘子,她就抱住江羡紧实的腰身,问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