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邀请

在细胞层面活跃起来，随时能爆发出身体的全部潜力。然而，从表面来看，晟曜身体放松，只是安静地站在那儿，和上一秒相比没有一丝变化。他身边的白晓也是老样子。自被晟曜拉回到身边后，白晓就像是个乖巧的人偶，只是被晟曜拉着行走，看都没看方熙一眼。“你跟踪了我多久？”晟曜面无表情地问道。“不算久。”方熙说道，“别那么紧张。我跟踪你，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结识你。另一个原因，我想你也应该清楚。怪物诊所太特殊了。没有哪一个病友会想要暴露诊所的秘密。那会引来不少麻烦。如果我是直接走到你面前，告诉你我也是诊所的病人，你恐怕会装傻充愣，然后赶紧逃走吧？”方熙的顾虑，也是晟曜先前跟踪那几位病友时考虑到的问题。只是……柳煜是他介绍去怪物诊所的；茂茂是他“偷”看了病历知道的；之后，他偶遇了孔雅婕，怀疑上了佟彬，阴差阳错撞上了郑羿朝；至于那个婴孩，应该算是医生故意透露给他的……那么，方熙是如何发现他这个病友的？靠着和他类似的那种同类感应吗？晟曜早在发现自己被人跟踪后就仔细检查过自身和周围环境，也多次回忆这段时间的经历。他看着方熙，身体真正放松下来。方熙维持着笑容，好整以暇地等待晟曜的回答。晟曜握了握白晓的手，“我的目的应该很容易猜到吧？和你之前遇到的那位病友差不多。我们走投无路，结果看到了怪物诊所。那天晚上，我只看到了这一家还营业的店，还是一家诊所……”白晓默不作声，垂着头，任由晟曜去给方熙解释。方熙点点头，“原来如此。其实大家的经历都差不多，都是苦命人。”他话锋一转，又问道，“那晟先生还有遇到过其他病友吗？”晟曜皱眉，努力思索，半晌才问道：“这我怎么知道呢？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也去过怪物诊所？”方熙很大方地回答道：“是因为感觉。我们都去过怪物诊所，接受了治疗。你的体内也有吧？这种微妙的同类气息，你应该能察觉到。”晟曜仿佛是试了试，面露惊讶。方熙呵呵一笑，又追问：“你是什么时候去怪物诊所的？”“今年清明的时候。”晟曜答道。“哦，挺特殊的日子。”方熙拖长了音，视线扫过白晓，又发出邀请，“既然我们是病友，还达成了一致，不如一起来找诊所吧。据我所知，诊所每次都会在一座城市停留一段时间。你是今年年初见到的诊所，那它应该还在这座城市。”晟曜对此颇为意外，“你当年是在哪里见到的诊所？”方熙报了另一座城市的名字。晟曜也不知真假，更不清楚方熙所说的“停留一段时间”是否属实。至少从他的经历来看，怪物诊所可以随时随地地出现又消失，唯一的规律就是附近一定有它的病人存在。晟曜答应了方熙的邀请，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就此分别。晟曜依旧牵着白晓的手，慢慢走回家。直到进了家门，晟曜才伸手摸了摸白晓的脸颊。白晓的脸色非常难看。“别怕。没事的。他既然愿意撒谎骗人，那说明他暂时不想动手。”晟曜笃定地说道。“你知道他在撒谎？”白晓问道。“他说的肯定不全是真话。”晟曜答道，“再说了，他不是还邀我一起找其他人吗？他暂时不会动手的。”白晓说道：“就是动手也不怕。他很弱。”“你都受伤了……”晟曜蹙眉。“只是一点小伤。我能感觉出来，他正在衰弱，他已经没多久好活了。”白晓打断了晟曜的话，盯着晟曜，“那天如果不是你——如果我们一起……”白晓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晟曜却是不愿就这么杀掉方熙。他也没什么理由去杀方熙。“那天你们是怎么打起来的？”晟曜问道。白晓垂下眼，脸色依旧不算好看，“我就是找到了他，问他要做什么，他二话不说就打了过来。”晟曜感到不解。“他跟郑羿朝差不多，也可能是像宝贝那样……现在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我们，才摆出那副态度。你要小心点。”白晓抬眼，担忧地说道。“我知道。”晟曜保证自己会小心。白晓却还是不放心，“还是早点解决掉他吧。至少，像你上次那样剥离他的那种怪物力量。”晟曜愣了愣。剥离了怪物力量，方熙恐怕会和那婴儿一样很快死去。这和杀了他也没多大区别。“他已经活了那么久了，还说自己不想死……老而不死是为贼。”白晓抿了抿唇，别扭地说道。晟曜失笑，“别赌气。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再说了，还有医生在呢……”晟曜说到此，目光微沉。医生对方熙这个病人是什么态度，有些难以捉摸。“医生要是想见他，早就现身了，也不会为了他躲着你。”白晓说道。晟曜诧异地望了一眼白晓。白晓眼神一动，还想说什么，却听晟曜安慰道：“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们会好好生活下去。别害怕。”白晓低下头，双手环住了晟曜的腰，脑袋也顶在了晟曜胸口，头发垂落，遮住了她小半张脸庞。“我就是担心……何必冒险呢？”白晓叹气，“之前那些事情……我很担心你。我也不想浪费我们的时间。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们更应该珍惜才对。不应该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晟曜抱住了白晓，“不会的……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方熙说的事情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白晓没吱声。“能一直、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不老不死，那很好吧？”晟曜声音幽幽的。白晓沉默着。良久，晟曜才听到白晓呢喃：“如果可以做到的话……”晟曜低下头，能看到自己环住白晓的手，还有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他同样能感觉到白晓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以及她左手无名指上的硬物。他心头好像也有一个硬物梗在那里。他早已察觉到了白晓的不对劲，现在也证实了她的不对劲就是因为方熙。可是……“如果可以做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