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德妃忽然咳嗽了两声,艰难的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一瞧见傅鼎容就坐在自己床边,眸中立刻显出了欣慰之色,哑着嗓子道:“容儿,你来了。”
“娘娘,您醒了。”傅鼎容赶紧一把握住了德妃还有些滚烫的手,眉心微蹙,“听说您病了,容儿自然要来。娘娘现在可觉得好些了?”
吃力的点了点头,德妃脸上还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只是勉强握了握傅鼎容的手:“好些了,不过是些积年的老毛病了,叫你这丫头担心了。”
“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容儿恨不能替您受这份罪呢。”
两人说话的空档,医女已经将熬好的药端了上来,正待要递给一旁的大宫女,傅鼎容忽然伸出手接过了药碗,问道:“可试过毒了?”
“回公主,已试妥了。”医女赶紧伏首答道。
想了想,傅鼎容还是用碗中的玉勺摇起了一口汤药送进了自己口中。她这么做,一来是为了在众人面前给德妃挣个脸面,叫大伙都知道,德妃这个义女没有白认;二来,也是想向德妃与皇帝表一表衷心,往后,才好办事情。
眼见着她亲自试毒,德妃眸中立刻盛满了震惊与感动,赶忙出声道:“傻丫头,你不必如此的。”
“总归是娘娘要吃的药,小心些为好。”傅鼎容笑了笑,又舀起了一勺汤药,“便当作是容儿先为娘娘尝尝苦不……呃!”
她最后一个苦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忽然喉咙中一阵腥甜,所有的声音都被堵了回去,胸中大痛,傅鼎容一低头,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艳红的鲜血喷洒在德妃的床面上,众人都被吓了一跳,“啪”的一声,傅鼎容手中的药碗已经碎在了地上,她心口剧痛,眼前一黑,便瞬间没了知觉。
“公主!小姐!”
殿内登时乱做了一团,众人七手八脚的拥上来,德妃一见傅鼎容忽然就吐了血,一时急火攻心,连话也没有说出来,便也跟着昏了过去。
那端药的医女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早就吓得手脚冰凉,连动也不会动了。
康宁宫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众人刚刚将傅鼎容抬到了偏殿,请来了御医,皇帝便也带着与他议事的赵铮赶到了这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进门,皇帝便动了怒,一把摔碎了放在案上的琉璃盏,对着跪了一地的人怒目而视。
德妃之病未愈,这会偏偏替她试药的傅鼎容又中了毒,竟然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弄出这些不干净的事来,看来那些人是不想活了!
众人哆哆嗦嗦的跪在殿下,哪里有人敢出声?一个比一个把头压的更低。
替傅鼎容诊治的赵御医匆匆忙忙的奔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帝面前,颤抖着说道:“陛下,请赐臣死罪!公主所中之毒,没有解法啊!”
“什么?!”皇帝闻听此言,当即拍案而起,瞪圆了眼睛看着殿下战战兢兢跪着的赵御医。
就连一旁的赵铮也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