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绝香火的!”
“就算是你们把官司闹到知府大堂上,我们孙家也是不怕的!”
孙黄氏蜜汁自信,觉得自家的理由极好,任谁说破天了,也是没有办法的。
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不过,这其中还必须得满足一个条件,那就是孙志高与盛淑兰之间当真是因为女方的原因而无子才行。
但据盛长权的观察,这件事儿似乎没那么简单。
且不说孙黄氏的搅局使得他们两夫妻同房的机会极少,就说孙志高的身子骨似乎……也是有些毛病的。
可能,这子嗣的原因,大半还是得应在他自个儿的身上才是。
而后面的徐长卿在听到孙黄氏这么“天真”的话时,却是有些忍俊不禁了。
“老太太,不过是个秀才而已,怎么在你老人家嘴里,感觉跟个状元似的?”
“难不成,你还以为你家儿子真的是有多了不起不成?”
徐长卿粗着嗓子,嘿嘿怪笑道:“别的不说,就说我家少爷,那可是在六年前就已经过了院试,成了那届的院案首呢!”
“而且,就算是如今,那也是年年都能领取到朝廷发下来的癝粮!”
“是秀才公里面中的一等人物!”
徐长卿的眼睛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嘲讽,道:“就是不知道你们孙家的这位大秀才,又是如何?”
“贵为几等啊?”
“你!”
“你……”
“你”了半天,孙黄氏最后却还是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要知道,孙志高的秀才功名可是她视之为孙家最大的荣耀与底气的,此刻,被徐长卿的这话这么一说,她忽然发现,自家的底牌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孙黄氏不仅是被人堵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更是跟着了火似的,撩得慌,也怕得慌!
“糟了,这盛家二房这么厉害?”
“单单一个小子就能竟然比我儿还要优秀?”
“这……这怎么办?”
孙黄氏在心里怕的不行,赶紧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儿子,满脸的心焦。
“哼!”
“不错,我就是要纳媚娘进门又如何?”
孙志高根本就没搭理徐长卿说的话,因为他根本就不屑于和盛长权以外的人说话。
毕竟,场中也就只有一个盛长权是有功名在身,是能和他平等对话的。
“盛长权,我告诉你,你堂姐没能给我孙家生下个一儿半女的,难道我还不能找别的女人吗?”“这件事儿事关我孙家香火,就算你是闹到了学政大人的面前我也不怕!”孙志高索性已经将盛长权的威胁给挑破在明面上了,一脸的“刚毅”,好似是个不畏强权的斗士一般。
“呵呵!”
盛长权在心里摇了摇头,觉得对方真是可笑。
孙志高的这副模样在他看来,根本就是在沽名钓誉罢了,简直恶心的一笔!
当今世道,不管什么事,只要事关家族香火,那就万事皆休。
且不说,淑兰与孙志高无子的原因就是谁的,只要孙志高拿淑兰无子一事说话,那盛家就绝对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有些不讲情面,但却符合礼数,是普罗大众都认可的价值观。
因而,盛长权若是拿此事攻击孙志高的话,却是有些难以奏效,除非,是不顾家族名声,以势压人。
“呵呵!”
“孙秀才,我可没说要如何啊?”
盛长权看了一眼对面的孙家母子,开口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们孙家,跟你们确认一些事情罢了!”
“哦,对了!”
“孙秀才,不知道你说的媚娘?”
盛长权背转过身,慢悠悠地道:“是不是那个春香楼里最善吹箫的姑娘?”
“听说,她好像是因为怀了孩子才被人赎身了,是吗?”
“你……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听到盛长权说到孩子的时候,孙志高再也绷不住了,赶紧走上前去,伸手想要拽住盛长权的衣服,责问道:“盛长权,你们盛家到底是想做什么?”
“我警告你,若是你们敢伤了媚娘一根头发,我和你们盛家没完!”
此时此刻,孙志高才像是个男人一样,开始豁出去了。
不过,他到底是不中用了,才刚准备动手,就被徐长卿制止了。
徐长卿也没做什么,只是往前一跨,直接用身子一挡!
“砰!”
孙志高就宛如是撞上了一堵墙似的,极为丢脸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要不是身后有孙黄氏扶着,他怕是就得直接摔个屁股蹲。
“儿呀,你没事吧?”
孙黄氏扶着孙志高,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了。
虽然她不太懂自家儿子在跟人说些什么,但她明白——他们家好像是落在了下风。
“盛长权,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孙志高此时已经微微回过神来了,他相信对方是不会冒着风险来做什么的。
“我告诉你,媚娘已经被我赎回来了,你是没有机会拿她做文章的!”
“哦?是吗?”
盛长权从徐长卿的身后转出来,似笑非笑地道:“那请问孙秀才,不知你在赎回这个叫媚娘的姑娘时,有没有取回她的身契契根啊?”
身契契根,是人牙子做买卖的时候所产生的一种官方凭证,是如媚娘这般女子落户所用的凭证,无它,就没有办法为其于衙门里为她办理户籍。
也就是说,虽然孙志高已经为媚娘赎身了,但她却依旧是属于奴契,根本就算不得是正经人家,同样的,她也不享有普通百姓所拥有的权利。
甚至,她都不如那些流民,没有机会再办理户籍。
没有这种身契契根,她日后所生子嗣亦是上不得百姓族谱,继承不了任何家业。
同样,也是不能传承香火的。
不过,这种契根是一种极隐秘的事儿,一般的人家根本就不懂这些,不知道那些老鸨会特意将之截取下来。
其实,青楼老鸨们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想要以之再挣一笔。
不过,一般来说,这青楼女子从良之后,大多都不会有子,或是也不怎么受主君重视,因而有无这身契契根倒也无伤大雅。
至于那些豪门贵族,老鸨们则是会主动送上,因而,倒也相安无事。
“身契契根?”
果然,一听到盛长权说起这个,孙志高就满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