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咧嘴一笑,搂着童老太爷道:“我就知道祖父最好了,祖父一定不会让锦儿受委屈!锦儿好喜欢祖父!”
眼瞧着孙女得了丈夫欢心,童老夫人也欢喜起来,故作不快道:“瞧瞧瞧瞧,你们祖孙不愧是血脉相承的一家人,祖父抱一抱就最喜欢祖父了,合着祖母的糖糕都白喂了。”
“才不是,”童洛锦慌忙道:“也最喜欢祖母!祖父祖母,爹爹娘亲都喜欢!”
“哈哈哈哈哈……”老太爷笑起来,道:“倒是个不分厚薄的聪明孩子。”
此时一行人笑语欢声,单瞧上去,确实是无比和睦的一家人,三代同堂,其乐融融,只是暗中瞧着的童二夫人抱着哭哭啼啼的儿子,咬碎了一口银牙。
不晓得是不是先前的病根没有尽除,在童家老宅尚且能蹦能跳的童洛锦在夜里忽然发了热,大夫瞧过了,不怎么严重,也喂了药,本该睡一觉发了汗就好,谁知第二日童洛锦依旧是苍白着一张小脸。
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又遭了罪,童夫人恨毒了老二一房人,却碍于丈夫的兄弟情份不好发泄,垂着首阴阳道:“合该是我们母女两个福薄,进不得你们童家老宅的大门,不比二夫人母子娇贵,受不住这老大的福气。”
童老爷本就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此时这能讷讷道:“夫人这是说什么呢……”
童夫人白他一眼道:“说话啊,不然还能说什么?”
童老爷:“……”
好在童洛锦这次病得不严重,煎两副汤药便退了热,奈何童夫人不放心,整日里派人看着,童老爷的船队纳了货,客人那边赶得急,没法在家里久住,童夫人也得陪着一起去,家里无人,老宅那边倒是来了两趟,老夫人心疼孙女想接过去自己照顾,却被大儿子婉拒了,老夫人知他心结为解,便也不再说什么。童夫人很满意丈夫的决定,但是自己不在童洛锦身边,只好将照料童洛锦的事情交付奶娘。
但有一事让童夫人忧虑不已:她不在身边,童洛锦怕是会想方设法地不吃药。她家姑娘样样都好,就是怕苦,让她喝个药须得三催四请,家中仆人都不敢管教她,奶娘又一向娇惯她,让她没想到的是,前些日子捡来的小乞丐也凑到她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让童洛锦乖乖吃药。
那副认真的模样逗得童夫人哈哈大笑,摸着他的脑袋一通夸,道:“小七真乖,那你就替我瞧瞧,这鬼丫头有没有按时吃药。她要是不吃药啊,等我回来了你就告诉我。”
这话被贴身伺候童洛锦的小丫鬟云雀听了去,一字不落地转告给了童洛锦,因此童温祺端着托盘进门的时候童洛锦便扭着小脸儿,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瞧着他。
童温祺被她瞧得心中纳罕,表面上却是十分从容淡定,走到童洛锦旁边的小桌边探了探脑袋,他生的瘦弱,和木桌子一般高低,板着一张小脸望过去实在是有些滑稽,云雀一时没忍住便笑了出来。
黢黑的眸子扫过去,云雀被他瞪得收了声。
他吓得到云雀,却唬不住童洛锦,童洛锦不急不慢地往嘴里塞着果子,任由着童温祺左右检查一遍,桌上的药碗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