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洛锦转过身之后,有一道浓烈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那道视线被赋予了太多的情绪,隐忍又绝望,仿佛看也看不够般缠绕着她的身影。
直到童洛锦的身影消失,红檀才恨铁不成钢地喊了一声“主子”,童温祺握着卷轴的手也终于支撑不住地跌落在案几上,不受控地颤抖着,童温祺看着自己瘦削的右手,想要握成拳,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能成功,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自残一般地将这绵软无力的手砸在桌子上。
红檀惊呼一声,赶紧上前捧起他的手,几乎是哭着喊:“主子,您这是何苦呢!”
额头上的冷汗不住的砸落下来,他的脸色比先前更加苍白。
他问:“她是不是没有发现我这副样子?”
红檀一边检查着他的手腕,一边摇头,哑着声音回复道:“没有……她没有……”
撩开遮住手腕的宽大袖袍,童温祺的腕子上颤着厚厚的纱布,红檀几乎是颤着手将那纱布一点一点地掀开,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皮肉外翻,血肉猩红,即便是已经见了许多次,红檀还是忍不住地别过眼去,不敢多看。
大夫说了要静养,手最好不要动,但是童温祺却偏偏要动,本来好的差不多的伤口也因为他刚才的举动重新渗出了鲜血,在结了一半瘀的伤口上显得格外骇人。
红檀咬着牙,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忍了又忍,还是没有说出口。
如同松了一口气般,童温祺微微合上眸子:“那就好……那就好……”
他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若是被她瞧见了可如何是好。
红檀将他的伤口重新包扎好,从一旁取了汤药来给他喝:“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让您按时辰把药趁热喝了,要是错开时辰会耽误药效,您倒是好,怎么也不肯喝。”
童温祺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便由着她絮叨,他身边已经没有几个能说知心话的人了,红檀肯对他放肆说明是亲近他,担心他。
“……我只是想,多看她两眼。”
即便是耽误了吃药的时辰,他也想童洛锦在他身边多呆一会儿,即便是不说话,能感受到她的气息他便知足了。
红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干脆直接不说了,反正她说得再多童温祺也不会听,只要事关童洛锦,他的所有理智与智慧都会消失不见。
从屏风将一把轮椅推出来,她扶着童温祺站起来,童温祺一个成年男子的身量比她高上许多,即便是病得消瘦了许多,还是压得红檀一个趔趄,但是红檀没有多少什么。童温祺是个骄傲的人,除了红檀,没有人见过他这副模样,所以现在也只能由红檀护着他回房。
红檀并不知道童温祺在南湖经历了什么,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是活着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四肢均不能动,不知道被什么人扔在院子里,还是红檀每日去他院子收拾房间才发现的。请了大夫来一看,右手腕的手筋被挑开,这只手算是彻底废了。
他的双腿像是被猛兽撕咬过一般,皮肉不整,难以站立行走,见多识广的红檀被吓得险些哭出来,她问童温祺经历了什么他却不肯多说,只用那一只完好的手握着一枚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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