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岑岑而下。
他知道姜湛的怒气从何而来。
甚至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不对的,只是,姜湛从没有在他面前表达出候府公子的威严,就让徐进下意识忘了他的身份,从而,没有把这个主子放在第一位。
然而,身为永宁候的近卫,徐进从被选中的第一天开始,学的就是忠心。
这个忠心,是只为主子忠心,与旁人无关。
在他还是永宁候近卫队长的时候,他对永宁候忠心,在永宁候把他这一队给了姜湛的时候,他的忠心对象就换了一个人,从永宁候变成了姜湛。
他,只需要听姜湛一个人的话,按姜湛的吩咐去做,至于其他任何人的吩咐,都不能凌驾于姜湛之上。
然而,因为在四合院里松懈的环境,以用对姜湛本身的不重视,徐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忘了这一条规定,所以,在收到京城传来的陆夫人的吩咐,让他不许把京城里关于薛双双遇险的时候说给姜湛听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照做了。
压根儿就没想到,他现在是姜湛的近卫,事无巨细,生死差遣,都必须把姜湛放在第一位。
薛双双一个人前往京城的时候,姜湛就吩咐过他,事关薛双双的消息,不管多小的事情,多管任何时间,都要随时报给他知道。
而现在,他把姜湛的吩咐抛在一边,选择听从陆夫人的吩咐,对姜湛进行隐瞒。
如果姜湛今天没有问起薛双双的情况,他还是会一直隐瞒下去。
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再回答了。
他清楚,姜湛也清楚。
他没有尽到一个近卫该尽的责任,就是背叛!
徐进重重磕下头去:“属下该死!属下没有对公子尽忠,背叛了公子,愿以死谢罪!”
姜湛“呵”的一声:“以死谢罪?”
他冷笑:“本公子让你去死了吗?”
徐进:“……”
他尽无言以对。
也是,当了主子身边的近卫,就连这条命都是主子的,生死也由主子决定,不能自己任性。
徐进伏在地上,第一次从姜湛身上感受到候府公子的威严。
他之前,会下意识的听从陆夫人的吩咐,就是因为,姜湛一向给人的脾气真是太好了,没有一点上位者的威严,似乎,无论别人做什么,他都不会真的发怒,更不要说从重责罚。
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想错了。
堂堂候府公子,身上流着永宁候姜铣的血,怎么可能真的没有脾气?
只是他一直内敛,没有表现出来,就让人忽视了而已。
徐进跪伏在地上,声音里重新带上当年面对永宁候姜铣时的恭敬。
他说:“属下知罪,请公子责罚。”
姜湛居高临下俯视他,好一会儿,才把自己的怒火压下去一些,淡淡道:“念你是初犯,死罪可免,自己去领一百杖责。”
跟死罪比起来,这一百杖责简直不算什么。
“谢公子!”徐进大声道:“属下以后绝不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