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时候,迟喻一直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但在纹身这件事上,他充分展现了腰缠万贯的富二代特有的挑剔和难缠。
不是嫌纹身师的水平不够高,就是觉得纹身店的装修上不了台面。特维斯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性子却是好的很,一下班就去学校接上迟喻,这几个月几乎逛遍了芝加哥大半的纹身店。最后一次,迟喻在学校后门上了车,坐在驾驶位的却不是特维斯。
李澈回过头,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一会儿,手指敲了两下方向盘,说:“今天他有事。”
迟喻没打算跟李澈搭话,因为李澈的性格和他一样差。
车里的空调温度调的很低,座椅上的皮革味显得更重,迟喻把车窗打开了个缝,湿热的风猛然钻了进来。正在阖目等红灯的李澈突然睁开眼,脑袋一偏,冷冰冰的说:“窗户关上。”
“我冷。”迟喻皱着眉,不耐烦的扯了扯衣领。
李澈从后视镜里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抬手按下身侧的车窗总控,直到右后车窗关的严严实实,才淡淡开口:“我热。”
这个红灯等待的时间十分漫长,每次绿灯的那几秒最多可以过三辆车,十分钟过去了,他们的车还是卡在后方。轿车一动一停,迟喻觉得犯恶心,他翻了个身,整个人蜷缩到门边。
“特维斯觉得自己在身上留下我的名字很浪漫。”李澈嗓音很轻,比起和迟喻说话,更像是自己的喃喃低语。汽车发动机的声响几乎盖过男人的声音,迟喻听见李澈说:“但我不觉得。”
我不开心,迟喻听见李澈这么说。
走过第六大街的十字路口,车行进的速度便快了许多,没过一会儿,车子的颠簸便停了下来。迟喻闭着眼坐在后座一动不动,李澈也没什么都没说,过了好一会儿,迟喻听见了发动车的声音。特维斯找的这家纹身店位置很偏,等他们再回到家时,天全黑了下来。
“那家店怎么样?”特维斯笑着打开门,见迟喻黑着脸,便看向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李澈。
李澈弯下腰换鞋,说:“他不纹了。”
“为什么?”特维斯语气中是藏不住的疑惑,“他昨天还在看图样。”李澈只顾着换鞋,特维斯觉得在他这儿问不出原因,转身就要上楼去问个清楚。手腕一凉,特维斯停住脚步,紧扣着手腕的指尖慢慢下滑,最后与他十指相扣。
李澈拉着特维斯的手往卧室里走,他步子很快,一边走一边说:“你的注意力好久没有放在我身上了。”
纹身这件事并没有完全搁置,好几次迟喻在和付止桉语音时,试图想问问他关于纹身的态度。但付止桉好像总是很疲惫,有时候语音时间长一些,他甚至会在中途睡过去。付止桉学习一直很好,但迟喻觉得最近他好像更拼,为了减轻付止桉的压力,他提出减少语音次数的建议。
“不可以。”付止桉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镜头,悬在卷面上的笔尖顿了顿,“我不同意。”迟喻看着屏幕里男生有些苍白的脸,眼下乌青重的像被人打了一拳,连眉梢都掺着倦意。迟喻垂眼嘁了一声,摇头晃脑的模仿着付止桉刚刚的模样,压低嗓子学道:我不同意。
电话那头的男生没什么反应,依旧垂着脑袋写卷子,抿着的唇角却不由自主的向上扬。
这样的相处节奏一直持续到高考的前几天。迟喻在和付止桉语音,看着屏幕里男生越发消瘦的下巴,迟喻伸着胳膊,用指节叩了两下屏幕,付止桉闻声抬起头,眼底发红。两人对着镜头一言不发,迟喻抿了抿嘴,看着付止桉有些凹陷的脸颊,说:“你瘦了。”
付止桉低低的嗯了一声,一面在卷子上写下一串公式,一面慢悠悠的开口:“因为长个了。”
“再见面的时候,你应该要仰视我了。”
“滚。”
迟喻瞪了一眼屏幕里低头写卷子的付止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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