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所图谋,只是,如今尚且没谱没影,不便与人道哉!还望段兄你休要见怪。只管助我变卖了便是。”
那段八爷沉吟半晌,抬头问:“可与弟媳商妥?”
随即笑笑:“二郎勿怪,哥哥只是觉着,沽售祖产,于贫家小户,着实重大。还是尽皆知晓为妥当,勿怪勿怪!”
这个时代,虽然女性地位不低,但是一般来说,家中的重大决定,男主未必会与女主商议。
那“家主”真还不是一个虚衔,是可以一言而决的。
故此,这八爷的话,倒也稍显突忽,有一种让人觉着,自己非一家之主的歧义。
文呈笑一笑:“谢段兄替小弟思虑了。我早已与贱内商议妥帖,无妨的。”
“那就好、那就好!此事容易,不出三日,必有回应。今日观你毫无酒意,哥哥我便送杨大人回府罢!
段八爷展颜朗声说道:“二郎你且自行,跟伍良那兔崽子归家。”
原来,段八爷早就瞅见,躲在暗处的伍良、伍艮兄弟俩了。
那伍良伍艮兄弟俩,汉安县不认识他俩的人,还真不多。
……
文呈叫住正要转身的段八爷:“一事不烦二主,段兄,小弟还有一件小事,需麻烦段兄。”
“二郎说的哪里话来!只要不将天捅破,寻常事情,但说无妨。若是客气,为兄便是要恼了!”段八爷一脸的豪迈。
文呈便说道:“段兄你交际广阔,小弟想请你替我,物色两位书吏。无须通读经史,能够应付,原本我在县寺中,那些个杂事便可。”
文呈升为佐吏,自己原本那份职司,便会空余出来;
寻一名书吏替补,倒也平常。
但文呈,一下子就要寻两位,这倒是出乎段峰意料。
段峰奇道:“寻两位是何故耶?休要多想,哥哥我只是好奇罢了。难不成二郎,你打算辞了,县寺中职司不成?
段八爷摇摇头:“那可不行,其官虽小,二郎你以后有何谋划,自身在衙门中有职司,便会极为便利!还望二郎慎之、慎之。”
要说,这段峰,何以在汉安县呼风唤雨?
果然有其过人之处:一眼便能看出来关键要害!
文呈肯定不会,主动丢了如今这份职司,有了县寺中的职务,其带来的便利和大义,非三言两语能够述说清楚。
(此处何以使用“大义”一词,现在不解释,大家以后自会明白。)
文呈笑笑:“段兄此言在理!乃金玉良言也。小弟自然不会,辞了这卑微职司,另寻一位书吏,是替代小弟自身之杂事。”
文呈笑道:“小弟过得几日,恐将忙的昏天黑地;有了书佐,替换小弟操持杂务,小弟自然就有精力,去忙于私事。”
那段峰沉吟片刻:“嗯,原来如此。不过,抄写书简之人好寻;替代二郎职司之人难办!此人,不可太过愚钝、更不可过于精明强悍,需堪堪够用才好。”
段八爷表情严肃,道:“其能耐多一分,会危及二郎之位、少一分又不堪使用!也罢,哥哥替你,慢慢物色便是。如若此人,实在不便驾驭,哥哥说不得,只好使用些许肮脏手段了!”
“呵呵,请二郎,勿怪哥哥阴暗才好。”段八爷拍拍文呈肩膀,轻声笑道。
文呈心中对这段峰,不禁又高看了一眼!
厉害,果然眼光精准,看事物,一下子就能看穿本质、片刻之间,便能找寻出事物之关键节点。
拱拱手,文呈辞谢了段峰,转身离去。
段八爷不使唤马车护送文呈,其实是一种不见外的做派……只有虚与应酬的人物,才需礼节周全。
段八爷唤过管事与小厮,打断了还在妈妈怀里,回味儿时的味道的杨大人,替其擦拭了口角流出来的涎水,送其回府。
那顾、方二姓土豪,自然不缺豪奴、美姬候着。
自有他们护送其归家…
就是不知明日,这些奴仆会不会,被顾大爷活活打死
——见爷啃刺槐,尔等死哪去了?
文呈便随伍家两兄弟,慢慢悠悠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