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庄自强继续吐槽,“儿孙都是讨债的鬼!”
孙小宁忍不住掐了他一下,“就你怪话多!”
庄自强敢怒不敢言,否则少不了一顿唠叨。
收拾停当,孙小宁对着镜子给庄自强理了理衣领,眼神中似乎又看到年轻时意气风发的丈夫,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
两人携手来到宴会厅,庄自强是今天的主角,自然要接受大家的祝贺。
年纪大了,连应酬这些场面也感觉到有些吃力。
今天的郝家庄园,不仅有家里的亲朋好友,更是高朋满座、贵宾盈门,充分展现了一个国内巨贾家族的实力和人脉。
寿宴在晚上九点前结束,儿子郝乐天负责送客人们离开。
庄自强感到身体乏累,提前回了房间休息。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他接起来,那头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外公,生日快乐!”
孙小宁就在他身旁,自然听到了电话听筒中的声音,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庄自强有些心虚的挪了挪屁|股,脸上小心的露出笑容,“谢谢嘉嘉!妈妈呢?”
“妈妈在跟姥姥做饭,我是偷偷给你打电话的。”
“真是外公的乖孙女!在家里有没有听妈妈的话啊?”
“嗯,嘉嘉可听话了。”
庄自强和电话中童稚的声音对话了几句,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钟嘉怡,你在给谁打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忽然慌了起来,“外公,我不和你说了,妈妈发现了。”
电话被挂断后,庄自强叹了口气。
刚才给他打电话的女孩叫钟嘉怡,母亲叫曾尔雅,外婆叫曾珊,就是那个被周秉昆招进庄自强公司的曾珊。
88年的时候,庄自强有一次出差,负责他行程的正是曾珊,两人酒后乱性发生了关系。
庄自强知道曾珊这个女人有心机,所以并没有给她机会。
但毕竟是占了人家身子,理亏的他选择了将曾珊养在外面。一年后,曾珊生下了女儿曾尔雅。
从女儿的姓上,就知道曾珊对庄自强的不满程度。
不过尽管心中不满,但曾珊还是离不开庄自强给予的丰厚的物质条件。
可惜,女儿曾尔雅从小对他这个父亲就不太待见。
前几年,儿子郝乐天回国准备接手他的事业,庄自强为了防止家族内斗,提前将曾珊和曾尔雅送出了国,这更让女儿对他不满。
不过再不满也无法改变庄自强的心意。
甩开脑海中的那些往事,庄自强看向妻子孙小宁,脸色黑的可怕。
齐人之福不好享啊!
庄自强凑到孙小宁身边,说起了甜言蜜语。
孙小宁并不想理他,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庄自强锲而不舍,给孙小宁念起了诗。
“肉麻死了!就你那些酸掉牙的诗,难怪当初人家被人家做鞋批判。”
这句话顿时戳到了庄自强的痛处,“那帮穷酸就是嫉妒我的诗受欢迎,你问问当年那些大学生,哪个不喜欢?”
孙小宁撇了撇嘴,没说话。
当年庄自强写给孙小宁的情诗无意间被在燕京上大学的学生们发现并发表到了自己印刷的刊物上,在燕京乃至全国各地的校园里引起了非常热烈的反响。
不过在传播了两年之后,他这些诗就受到了当时主流诗坛的批评,说这些诗都是些靡靡之音、是个人的小情小爱、是让人看不懂的。
这种现象主要是因为当年诗坛的新老交替以及诗风的变革导致的,现实世界中朦胧诗同样经历过这样的批评。
当时的庄自强正忙于生意,并没有在意这些批评,反正他这些诗又没有正式发表过,绝大多数读者甚至连作者是谁都不知道。
于是,庄自强短暂的诗歌“创作”生涯到此戛然而止。
孙小宁曾不止一次的为丈夫感到可惜,如果他当年能够坚持下去,说不定现在也会是一个名满天下的诗人。
“好汉不提当年勇。”
孙小宁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在怀念着当年文采斐然的丈夫,对他的那点不满渐渐化解。
儿子郝乐天送完了宾客,上楼来和庄自强夫妻俩打了个招呼。
儿子走后,孙小宁道:“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我去洗漱一下!”
庄自强来到卫生间洗漱,看着镜中衰老的面容,心中升出奇妙的感觉。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近半个世纪,他甚至分不清这里到底是任务世界还是现实世界。
洗漱完,他长叹一声,转头正想出去,脚下一滑,后脑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庄自强留下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念头:
以后记得,进洗手间一定要穿防滑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