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老师说的,婴儿断奶后可以活的很好。我现在有工作,又壮壮实实一帅小伙,离开她后还不能好好活呢?
不管了……
我的脑袋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吱——门被拧开了。
王霏霏给我打包了点粥和一些软软的糕点,吃起来,味道不错,我的心也暖暖的。
下班后,灰溜溜地回了家,我也没指望她今晚会回来。
我洗了澡,吃了外卖,靠在枕头上,打起手游。今天我非杀个血流成河不可。
钥匙声,门锁扭动声——她还知道回来?
踏踏踏,她小跑着进到房间,看见我靠在床上打游戏,就一下跳到床上,再从我两臂间钻了上来,在我嘴唇上抿了一下。
“今天好累啊!”
她把头侧躺在我的肩头,看着我。
我才懒得理她,又要上班,中午还要跟别人暧昧能不累吗?
“你怎么这么冷酷?”
我还冷酷?我没把你从我身体上推下去算好的。
“臭坏蛋,打你的游戏吧。”
她把我一只手推开,害得我差点被别人灭了。
我继续埋头打着游戏,来缓解我心中的痛楚。
她有些生气地看着我,然后脱得一丝不挂,最后,踹了我一脚,才走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可恶!还敢踹我!
……
洗完澡,吹完头后,她又来了。
这一次,她关上灯,打开窗帘,黑漆漆一片。
借着窗外的灯光,房间里虽然有些暗,但还是能看清彼此。
她一向喜欢这样干那事,觉得这样就像吸血鬼一样,借着月光,纵情欢愉。
可我现在可没这心情。
果然,她裸着身子,躺到了我旁边,一只手在我身上不安分的乱摸,嘴唇抿着我的耳垂。
我打游戏的注意力开始分散了。
不行,我现在没心情!我强打着精神继续打游戏。
“啊。”
耳垂一阵疼。
“你干嘛咬我?”
“你这个态度就该咬。”
我摸了摸耳垂,懒得理她。
她生气了,又在我胸上咬了一口。
“你干嘛!”
“我不干嘛。我难得晚上不加班,你就这样对我?”
我要说破吗?可说破了,结果我接受不了,怎么办?
算了,我去沙发上打游戏。
我站了起来,抹黑穿上拖鞋,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接着打。
碰——一声响亮的摔门声。
她还生气?
……
我一直打到凌晨两点。
不能再打了,明早我还得上班了。
我关上手机,伸了个懒腰,又抹黑到卧室,上了床。
躺下后,我把被子扯过来一角,盖着自己的肚皮,眼睛看着窗外的繁星,希望它们可以催眠我,省得我辗转反侧。
她一个翻身,搂住了我,用胸贴着我的背,在我肩膀上亲了一口。
她这么晚,还没睡着?看来气得不小。
我还是不愿意理她,但也没推开她,就让她这样抱着我吧。
她的怀抱很温暖,有安神的作用,不一会儿,疲惫不堪的我就睡着了。
……
过了几天,晚上下班,刚一进家门,我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桌上摆着清蒸石斑、红酒胡萝卜牛腩、照烧鸡腿、一盘时蔬和一瓶陈年红酒。
她从厨房出来,放好筷子和碗碟。
“快去洗手,吃饭了。”
“哦。”
我洗好手坐了回来,美食我是不会拒绝的。
“今天这是?”
“最近都没怎么给你做好吃的,有些愧疚。”
算你有良心。
她给我倒上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傲然,来干杯。庆祝我们相伴13年。”
我俩在一起都13年了啊。她每次都能记得我俩在一起的日子。
我有些感动了,想着我俩这13年的过往,和她碰了杯,头一抬,一杯酒下肚。
“快吃菜吧。”
她给我夹着菜,脸上却透着愧疚。
她这是怎么呢?
我吃着菜,但心里不断地琢磨着。
酒足饭饱后,我又坐在沙发上玩起手游。
一张白底黑字的检查单放到了我面前。
范段珍,56岁,乳腺癌晚期。
乳腺癌晚期!
我一惊,把手机一关,扔到沙发上,仔细地看起来。
初恋也坐到了我旁边,抿着嘴,满脸的忧伤。
“这是?”
“我妈妈的……检查报告。”声音有些哽咽了。
我一把把她揽入怀里,满心的心疼,没想到她这几天自己一人独自承受着这么大一件事。
“没事的,没事的。”我抚着她的背安慰道。
“怎么可能没事。晚期啊!”
一滴一滴滚烫的泪水流进我的脖颈。
我叹了口气,晚期,谁都无能为力了。
就这样,她在我怀里哭了一阵子,然后推开我,坐了起来,有些郑重其事。
“傲然,我们分手吧。”
一个惊天霹雳在我脑袋里炸裂。
“为什么?”
她抽抽噎噎地说:“我妈的……遗愿,就是……我俩……分开。”
“什么?”
阿姨太狠了,死都不让我们在一起,就这么恨我吗?可我什么都没做啊!
“我的东西……这几天……已经陆陆续续地……搬回家了。”她好像有点难以启齿。
什么!我这一天天的都在干什么!初恋的东西都快搬完了,我竟没发现!
“我这段时间会好好的陪陪我妈。”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鼻涕。
我双手撑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如何应对。
这就是爱情和亲情的较量,她父母如果健健康康的还好,可现在搞成这样子,我哪里有理由阻拦呢?
“那,我俩还能做朋友吗?”这句话似乎是我心目中的救命稻草。
“嗯。”
还好,给我留了条生路。
“你什么时候走?”
“今晚。”
“一定要这么急吗?”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妈最近一到晚上就没法入睡,所以我得回去陪陪她。我想,我妈她应该是面对死亡,感到很害怕吧。这段时间她都瘦了10几斤了。”
话都说成这样了,我还怎么留她?
“好吧,我送你。”
“不了,我直接把我的车开走就行。”
她这就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我呆呆地坐在这里看着她穿好鞋,却没有走到门口去送她。
“傲然,再见了。”
说得跟永别似的,她站在门口,强颜欢笑着朝我挥挥手。
我也只好,说声:“拜拜。”
声音很小,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
她转过身去,拧开门锁,关上了门。
我还能听到她的脚步声越行越远,直到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就这样走了,留下一间空荡荡的房间、一个满是手游的手机和一个落寞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