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云绾容内心认为,齐璟琛并不会换上喜服,知道事实始末的他不会陪着张婶子胡闹,身为帝王,他所遵守的条框比她多得多。
她拒绝不了张婶子一片热情,穿好衣裳,坐着让张婶子挽髻。
张婶子见她不言不语,以为她紧张了,说道:“姑娘若非落难,出嫁时候该请全福夫人开面梳髻,坐大红花轿,哪像婶子办得如此简陋,稀里糊涂的。”
“婶子很用心了。”云绾容说。
张婶子不放心叮嘱:“这些都是做给外头的人看的,没能办得热热闹闹,许是遗憾。但姑娘你记住,最要紧的是南下落好户籍后,赶紧补上婚书。”
云绾容抚了抚袖中细密针脚,轻颦浅笑:“不遗憾,我本没想过,有一天还能穿上嫁衣。”
张婶子挽发的手停顿了下,不知方才那淡淡的涩意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于是低头看了她一眼:“好姑娘,别说丧气话。”
云绾容知她不明内情,只笑了笑,没再开口。
“喜服本该新人买来红布自己做的,因婶子早有打算,一时半会镇上又找不到成衣,所以连夜给你俩做了身。”张婶子拉她起来,绕着转了转看她身上衣裳:“婶子不知你俩何时离开,做的有点急,花都来不及绣,不过姑娘穿上去尺寸挺合适。”
云绾容见她看得起劲,微微抬手,起身转了一圈。
伊人红妆,嫁衣如火。
“好看。”张婶子眼神一亮,不知该如何表达方才那一瞬间的惊艳。
她上前理理嫁衣裙角,惋惜道:“可惜还缺双喜鞋,婶子实在赶不及做了。”
“已经很好了。”云绾容试着走了几步。
大家闺秀,一言一行无不严苛规矩,行不露足,裙袂不扬,缓急有度,轻重得当。
张婶子看得呆呆的,这就是大户人家的教养。
屋外传来叩门声,张婶子疾步而行,打开房门。
云绾容一回头,便见一身红衣的齐璟琛随光而立。
四目相对,云绾容忘了细品内心是何复杂滋味,只觉心口微微一缩,有点涩,忽又砰砰乱跳,像泼了甜。
倏地眼眶就湿了,背过身去。
“怎么了?”齐璟琛进内,扯了扯她的手。
云绾容不肯转过来,带着鼻音闷闷的说:“我要一双喜鞋,要最好看最好看的!”
齐璟琛失笑:“好,给你。”
张婶子看着一对新人,欣慰笑了:“好了出来吧,去拜天地。”
她拿来红绸,塞进二人手中,一人牵着一端,又执起盖头,盖在云绾容头上。
云绾容看着盖头慢慢落下,眼前一片大红。
她知道在前面牵着她的是谁,她脚下的每一步路都不觉惊惶害怕。
云绾容希望脚下这点路能再长些,或许能够让她去想象,父母迎聘,兄弟送轿,八抬进门,为妻为母。
前面之人停下了,云绾容握住红绸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
婚堂简单极了,没有宾客,没有高堂,只有张婶子紧赶慢赶贴上的双喜窗花,倔强地显示着它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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