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刚刚事件初始时诡异的池塘边,池中粘稠的绿色液体已经在刚刚山缝裂开之时漏了个干净。
吴家另一个男人此刻整个人身上盖满了厚厚的积雪,仍旧保持着跪铺在地面上的姿势,人已经没了动静。
白眉雪轻轻拨开他脖颈处的积雪,摸了摸他的颈动脉,“人还活着。”
千灵从怀中掏出之前在悬冰镇购买的火莲丹,白眉雪见状立刻配合着将人翻过面来,又将其扶坐起身,托着他的下巴送了一颗进去。
男人的脸上渐渐浮上了血色,覆着雪白的睫毛也颤颤巍巍地动了起来。
直到他看到依稀见到眼前二人,才惊颤着瞪大了眼本能地往后猛地爬了好几步。
见白眉雪和千灵只是冷冷立在原地并没有什么动作,他赶紧朝着前头的池塘探了一眼。
池子,干了。
他忽然笑了起来,随即落下了泪,紧接着仿佛是卸下了千斤担子一般
,只见他痛苦地闭上了眼,满脸悲恸的神色,将一双手腕合而抬起,对着面前二人说道。
“动手吧。”
说完这句话,他就这样跪在了原地,可他等着的那干净利落的一剑迟迟没有到来。
周围只有空旷而长久的风声。
他小心翼翼又张开眼,只见面前二人仍旧立在原地,根本没有想动手的意思。
“想就这样简简单单死了?想得倒是美。”
白眉雪冷冽的声线一响起,男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连忙俯在了地面上磕头。
“二位仙姑,我们吴家是真的有难处,万不得已才走上了这条路……您高抬贵手……别连累外头的兄弟了……杀我解恨就好了……我是个光棍,可外头的兄弟都有孩子啊……您行行好……行行好……”
千灵望着额头都磕出血了的男人,觉得这人倒是算有些担当,只不过,想起刚刚那泥沼地中的森森白骨,就还是同情不起来。
“你们吴家有什么难处?”千灵问道。
男人见着像是有些转机,连忙跪起了身,开始声泪俱下地讲述其吴家这近千年来的恶行。
吴家原是走货的,但气候恶劣山路艰险,走货难风险也大,一年到头至多糊口,家族几近没落。
后不知是哪一代的祖先误打误撞发现了龙脊山内的蹊跷,山内的生物似乎是只金蟾,过一段时间就会吐出不少金子。
金灿灿的黄金是人间界和修仙界的硬通货,迷得吴家祖先连日都睡不着觉。
最后还是贪念占了上风。
吴家几房兄弟一合计,乘着某日金蟾睡着之际,偷偷将一车金子运了出去。
吴家一时风光无量,置房置业娶妻纳妾,人人都说吴家发了大财。
可这样风光的日子不过过了一个月,就出事了。
起先是进山运金子的兄弟们皮肤上开始分别起泡,一个又一个水泡从手臂蔓延到背上,又从背上往脖颈处窜。
一个又一个大夫看了一遍又一遍,汤药换了一幅又一副,就是不见好。
待又过了一个月,那密密麻麻的水泡已经蔓延到了脸上。
求神拜佛也拜够了,各色汤药也喝够了,哭天喊地也哭够了。
又过了半个月,整个吴家当家男人们的皮肤都变成了蛤蟆皮一般坑坑洼洼的黄褐色,不能见人。
眼见着当家人们一个接一个病倒,老家主第一个扛不住,先过世了。
人人都说吴家一定是得罪了山神老爷,动了太岁头上的土,是要灭族的。
后来也不知是谁给吴家人出了个主意,要送年轻女子和童男童女进山做祭品给山神赎罪。
吴家死马当活马医,还真就这么做了。
别说,这一招还真灵。
送完活人祭品的回来,当家人们的皮肤全都恢复了正常,气若游丝的几个居然也活了过来。
刚从死局中逃脱,吴家人并没有吃一见长一智。
那一代的当家人反而各个喜不自胜,心想着虽牺牲了几个买来的娃娃和几个年轻妾氏,却似乎发现了一条世世代代连绵不绝的巨富之路。
后来的吴家依旧每隔一段时间就进山运金子,又隔一段时间就送祭品祭山神,富裕的日子过得倒是相安无事。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和所谓的山神签订的可不是一纸经久不变的条约。
随着时间推移,吴家人早已过惯了富裕的日子,整个悬冰镇没人不知吴家巨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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