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这样的人,说话那样不客气。
何况她今日所受委屈,还是因为他。
赵禹便深吸了口气:“城中这些混账话是怎么起,我会派人查清楚。至于沈宝芝的事,你也大可放心,一会儿送你回家,我去一趟长公主府,亲与国公爷说一说,她以后不会再到你跟前来胡说八道了的。”
“劳王爷费心了。”
陈萦始终都很寡淡。
赵禹心下又叹气。
她前些天不是这样。
能叫人感受到她的真切和诚意。
总是在释放最大的善意。
今天嘛,确实不大一样。
“陈娘子,你别……”
“我没有因为沈娘子的事情生气不高兴,王爷多心了。”
陈萦在笑,却打断了赵禹的话:“王爷好心,凡事都为我考虑着想,我是很感激王爷的,这些都是不甚要紧的事情。
人活着总是为了自己的。
沈娘子于我而言,也只是不相干的人罢了。
王爷也不必大费周章的再到长公主府去一趟,反而兴师动众,显得太郑重了,会叫人觉着小题大做。
他们自然不敢对王爷有什么议论,可我却不成。”
她垂眸,一面说话,一面就从袖袋里取了令符出来。
陈萦因低着头垂眸看下去,肃王府的令符拿出来,在手上转了两下,她正好尽收眼底。
前些天,为着这块儿令符,她高兴过好长一段时间。
那种激动与欢欣,从没有过。
如今……如今成了个笑话。
她抬起手,动作很缓慢,把令符递了过去:“这个东西,还是还给王爷吧。”
赵禹眉梢一动,很快蹙拢了眉心。
他凝眉望去:“陈娘子?”
陈萦也抬起头来,正好同他四目相对:“有些事情误会的久了会信以为真的。譬如沈娘子吧,就是信了外头那些传言,她误会了,真以为殿下是不给我留体面,我下了帖子王爷也不肯到陈家赴宴。
实则不是的。王爷是很细心的人,怎会不顾着我的体面呢?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我自个儿也晓得。
宫里对我满意,官家贵妃都很喜欢我,王爷待我,是抬高着我,敬着我未来的身份,我如今,也算是知晓了。
其实就不需要留着王爷这个令符了。”
她见赵禹不接,抿紧了唇角,把东西放在圆桌上,然后拿指尖点着一端,往赵禹面前推了推:“王爷还是收回去吧。您敬着我未来身份,京城里的这些人也都是一样的,因为您高看我,外头的人就不敢怠慢我。
沈娘子出身太高贵,所以她是那个例外,其余的人,不会的。
这块儿令符是王爷的一番心意,怕我在盛京行走受委屈,但现下真用不着了,我想这总归是肃王府的东西,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妥当。
其实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
我放着这个东西在身边,夜里睡觉都会怕,生怕看顾不住,给弄丢了,回头要给您惹上天大的麻烦。
当日本就不该收的。”
她唇角上扬,笑意越发浓郁了些:“现下想来,是我唐突无礼,那日没能推辞了去。”
赵禹就懂了。
她说的隐晦,可意思表达的再清楚不过。
他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