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太华公主一进花厅,立时成了诸人的焦点,不少命妇围上前与她攀谈。
锦瑟坐在花厅的角落里,打量着多日不见的太华公主,只见她的体量明显比大婚的时候要丰腴很多,气色也很好,显然这一个多月她过得还算舒服,倒是平日里都和风细雨、宠辱不惊的昌乐公主,因婚事的纠结,一改爱笑的脾气,闷闷不乐地坐在主位上,脸上厚厚的铅粉也遮盖不住她灰白的气息。
这样颓丧的她实在刺痛了一旁看似不在意却时刻在关注着她的赵琦。
花厅里的喧闹在太子和燕国几位皇子的到来后渐渐停止,敖泽在自己的妹妹太华公主大婚后就再未见过昌乐公主,此刻见婚事已经挑明,便没什么顾忌地走到昌乐公主的身边,不无担忧地说:“公主,你的脸色很差,可是最近几日休息不好?”
“瞧二皇子这么快就关心起人来了。”一旁的张昭仪笑着打趣道。
余下不少命妇小姐也跟着笑嘻嘻地闹起来,一时间整个花厅弥漫着一股暧昧的味道。
昌乐公主勉强笑道:“最近几日昌乐睡得不是很踏实,所以脸色有些难看,有劳二皇子挂心。”
“原来如此,还望公主保重身体!”敖泽面带关切地嘱咐了一句。
赵琦拿着杯盏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他旁边坐着的大公子赵胜,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弟弟,而这一切,又被远处敏锐的锦瑟捕捉到了。
“你瞧人家赵家四公子多么痴情,你再看看你?”锦瑟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中露出顽皮的目光,用一根手指戳着白士中的腰,调笑着说。
白士中一吐舌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痴情之人?你大可以投怀送抱来试试嘛。”
“呸!”锦瑟轻啐了一口,耳边却传来太华公主有些不怀好意的声音。
“昌乐公主贵为大楚长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会有忧心的事呢?”太华公主一手摆弄着自己头上金步摇垂下的流苏,一手按着小几上的茶盏,笑吟吟地问。
庄康太妃对于太华公主的挑事颇为不满,但又不好说什么。
昌乐公主微微一笑,“近日大楚正值多事之秋,我身为大楚公主,自然是忧心社稷百姓,倒叫太华公主见笑了,想来太华公主定是好福气的,生来就不用忧心国家大事,只要自己穿的美了,过得舒服,燕国的百姓自然也各个安心如意。”
语气不疾不徐,却不动声色地将太华公主狠狠地挖苦了一番,暗道她只知道自己穷奢极欲,却不顾百姓的死活。
太华公主眉毛一竖,拍案而起,刚要骂出口,一旁的敖澈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手有意无意地拉住太华公主,“都快成一家人了,妹妹何必动气?”
“哼!”太华公主倨傲地看了昌乐公主一眼,缓缓坐下。
站在昌乐公主身边的敖泽着实尴尬,他没想到这个妹妹和未婚妻都是如此的不给他面子,将好好的一场宫宴弄得气氛紧张。
玉贵妃急忙站出来打圆场,“昌乐公主不日就要跟随二皇子回归燕国,今日一别恐怕再见困难,臣妾为公主准备了一支舞,用以践行。”
说着拍了拍手,立刻有十几名舞姬鱼贯而出,她们身着轻纱,腰间还系着彩带,几个莲步,旋进场内,整个花厅便被旋转的飞带所包围。
众人全都将目光聚焦在花厅中的歌舞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昌乐公主借口酒洒在衣服上要回去更衣,便由宫女扶着先离了席。
这边二皇子敖泽和太子、四皇子喝的不亦乐乎,酒后难免理智弱些,竟开始洋洋得意地邀功,虽然没有直说,但言下之意,分明是楚国的这场天灾是靠自己拯救的!
太子心中不悦,却也不想在这关键时刻得罪他,而二皇子敦叙一直称赞他的英雄大义,二人聊得热火朝天。
“哥,我喝的有些多,想去后面散散。”赵琦几杯酒下肚,本就心情郁结,此刻便有薰薰醉意。
赵胜皱眉道:“你自己在后宫行动不便,不如找几个下人陪着你吧。”
“不必了,我想自己走走。”赵琦摇摇头,自己推着轮椅出了花厅。
穿过回廊,便是御花园,这里鸟鸣嘤嘤,一片苍绿。
赵琦被园中的风吹着,微微散了些酒意,推着轮椅的他不由自主地朝昌乐公主的芳林苑走去。
池苑依旧,这条路他在没残废前不知道走了多少次,而今日,则是在他永远不能站起来之后第一次涉足。
这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池中的莲花开得依旧灿烂,四周的墙壁上爬山虎绿油油地,比自己来时更加茂盛,院子内秋千架在风中微微地晃动着,自己还记得,她最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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