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5）

    “还不能杀，我们还需要他的口供。”（兰枫）

    “他的口供很有限。毒药是幕后指使者提供的，给他毒药的人遮住了脸，所以他也不知道长相。赏金只给了他一半，另一半在确认我死了以后，才能拿到。他之所以能够进入寝殿而不被发现，是因为指使他的人提供了日期、时间和路线。”（太子）

    “就这些吗？幕后指使者的体型、说话的腔调什么的，没有说吗？”（兰枫）

    “你去问王宝吧，是他负责审问的。”（太子）

    兰枫皱了一下眉头。

    “我想亲自审问那个刺客，现在他在哪儿？”（兰枫）

    “你问一下王宝。”（太子）

    兰枫面露不悦之色，嘴也撅了起来。太子笑着说：

    “你应该和他搞好关系，如果想找到幕后黑手，你会需要他的帮助的。”（太子）

    兰枫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想去睡觉了。”（兰枫）

    “知道了，那咱们走吧。”（太子）

    太子走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回身对站在门口的兰枫说：

    “快走吧。”（太子）

    “我今天在这儿睡，好不容易才烧起了火。”（兰枫）

    “好吧，明早到我的执事房来。”（太子）

    “早上？为什么？”（兰枫）

    “你不是答应了白天调查幕后黑手，晚上负责守卫寝殿吗。”（太子）

    兰枫一下子又不高兴了。

    “太过分了！那我什么时候睡觉！这样的话，我要取消约定了！”（兰枫）

    “取消的话，你就别想再离开皇宫了。”（太子）

    “我没有答应过这样的条件。”（兰枫）

    “你刚刚盖过手印，这么会儿就忘了吗。”（太子）

    兰枫急忙从怀中掏出约定书，打开一看，在最下面写着一行小字。

    “如果没能找到幕后指使者或者取消约定，就永远也不能离开皇宫。”

    只注意正文中的要求了，没有想到还有这条附加内容，兰枫气得跳了起来。

    “作为皇太子，这么欺骗一个乡下人，像话吗！这个约定无效！无效！”（兰枫）

    “哈哈哈哈，我不是问过你了吗，还有没有需要写在约定书上的。记着，早晨不要迟到，如果还想吃午饭的话。”（太子）

    太子笑着转身向外走去。

    *

    在王宝的家里。

    “让开一下，我要睡觉了。”（王宝）

    王宝说这话的时候，孙海仁正躺在他的床上。

    “你睡吧，我也睡。”孙海仁说道。

    “你回自己家睡去。”（王宝）

    “不，你不把那个守卫的真实身份告诉我，我就不走。”（孙海仁）

    王宝叹了口气，在床上坐了下来，看来孙海仁的牛劲儿又上来了。从小他们就是好朋友，王宝很了解他的脾气。孙海仁一起身，也坐在了床上。

    “你想知道什么？”王宝问道。

    “那人的身份？”（孙海仁）

    “他是北山城的一个乡下人。”（王宝）

    “就这些？”（孙海仁）

    “对。”（王宝）

    “就为了抓一个乡下人，太子殿下大晚上的，会带着亲卫队出去？王宝，你当我是白痴吗。”（孙海仁）

    孙海仁不高兴了，太子和王宝肯定有什么在瞒着他，他必须得知道。

    “难道那个乡下人也是亲卫队队员，只是我不知道？”孙海仁又看着王宝问道。

    “不是，那个家伙确实是从北山城的山沟里出来的，是个打猎的，家就住在山下的一个小村庄里，村庄不过才十来户人家，我已经让手下人去了解过了。”（王宝）

    “你知道吗？太子殿下非常看重那个家伙。”（孙海仁）

    “知道。”（王宝）

    一想到兰枫，王宝噗嗤一下乐了。孙海仁惊讶地说道：

    “笑，你刚才是笑了吗？殿下一见到那个家伙就会很开心，现在你也是这样，那家伙在哪儿，我倒想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孙海仁）

    王宝摇了摇头，说：

    “我不是感到开心才笑的，而是觉得无法理解，觉得哭笑不得。”（王宝）

    “总之，是笑了！”（孙海仁）

    “如果你看到了那个家伙，也会像我一样笑出来的，这样的人我从来没见过，太少见了。”（王宝）

    “这个乡巴佬挺有本事啊，能让你们两个人乐成这样。”（孙海仁）

    这时，王宝的耳边却再次响起了兰枫的声音，就像霹雳一样在他脑海中炸响：

    “王宝，你得成为一个恶人才行。皇宫是敌我难分的战场，今天是你的朋友，明天可能就会变成你的敌人。当面对敌人的时候，你得毫不留情地消灭对方，那才是一个贴身卫士应该有的样子。不能像现在这样，被心中的情绪所左右，而露出破绽，这样绝对不行。因为敌人会抓住你的破绽，趁虚而入，威胁到太子的性命。这就是我认为的忠臣应该有的样子。”（兰枫）

    一直兴奋不已的孙海仁，忽然不出声了，因为他看到王宝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海仁，帮个忙。你去调查一下那个家伙，你的情报网我信得过。”（王宝）

    “为什么？你的手下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孙海仁）

    “还是感觉有些奇怪。”（王宝）

    “谁？是太子殿下吗？”（孙海仁）

    “不是，是那个家伙。一个从山沟里来的打猎的，怎么会对什么是‘忠臣’有这么独到的见解呢？”（王宝）

    “是从哪儿听说的吧。”（孙海仁）

    “不像，不像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王宝）

    当兰枫讲那些话的时候，王宝的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不是被他说的话感染了，而是完全被震撼了。当时，王宝一动不动地看着兰枫，仿佛面对的是一位皇帝。

    “那个家伙不太可能是猎人家的孩子。”（王宝）

    完全碾压了刺客的武功，面对太子时从容的谈吐和举止，令內宫的王族和贵族女子们无法反抗的气势，这些东西都是无法学来的，平民家的孩子怎么可能同时具有这些。

    “如果你见过他，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王宝）

    看到王宝陷入了沉思，孙海仁半开玩笑地说道：

    “干脆把他杀了，不就完了吗？”（孙海仁）

    “你说什么？”（王宝）

    “我看那个乡巴佬把太子殿下和你都搞糊涂了，不要在做什么调查了，直接杀了得啦？一个乡巴佬有什么的，还要让他留在太子身边，直接杀了吧。”（孙海仁）

    “太子殿下是不会答应的。”（王宝）

    “不答应？”（孙海仁）

    本来是开玩笑的孙海仁，现在表情也变得冷峻起来。

    “王宝，你能确信那个乡巴佬不是刺客吗？”（孙海仁）

    看到王宝一下子被自己问住了，孙海仁继续说道：

    “你不是认为那个乡巴佬不是什么猎人吗，所以，让我再次调查他的身份，也就是说你已经在怀疑手下的调查结果有问题了。”（孙海仁）

    听了孙海仁的话，王宝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