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柜台前,目光落在柜台上,其上铺着几页纸张,应该是先前中年人所誊写的文字。
他随手拿起一张,扫了一眼,却是眉头微挑。
“这字,写得倒是不错!”
赵阳饶有兴趣的看了几眼,而这纸张中所誊写的文字,并非诗书,反而是一些经世致用的文章。
这倒是让赵阳有些意外了,一个驿馆中的吏员,竟然有这份心思,誊写这种文章!
这时,中年人手持一串钥匙,走上前来,对赵阳拱拱手道:“这是下官平日所写,让大人见笑了!”
“有趣!”
赵阳拿着纸张,不由再度打量起中年人来。
嗯,还是那般落魄的穷酸模样!
中年人脸上更多的,还是一副郁郁不得志的表情!
不过,仔细看来,还是有些读书人的气度。
“你是读书人?”赵阳起了兴趣。
在这沧云县,他所见多是受难的百姓,再就是黄县令等那一众贪官污吏。
倒是没想到,这驿馆之中,竟然还有眼前中年人这般的人!
“下官不才,前些年,只堪堪考取了秀才功名,自此未再有什么建树。”中年人似是想到什么,摇头轻叹,面容上泛起一抹苦涩。
“嗯?秀才!”
赵阳却是心中一动,眼前这中年人,属实是沧云县的一股清流啊!
生活在这种地方,竟然还能考个秀才功名!
“既是秀才,怎么在这驿馆中做招待这种杂活,这沧云县中,能考取秀才功名的,应该不多吧?”赵阳再度询问。
中年人轻叹一声,似是不愿回答。
但见赵阳依旧盯着他,他只好道:“前些年,下官承蒙皇恩,也担任过县丞一职,只是后来……”
中年人再度长叹,眼神晦暗起来。
“继续说下去。”赵阳挥挥手道。
在他面前,还敢把话只说一半?
“后来,下官担任县丞一职,却未能改善沧云县百姓生计,在职半年,却迟迟没有政绩,德不配位,县令大人便让下官来这驿馆任职。”中年人继续说着,却似乎有说不出的清苦。
赵阳双眼微眯,明白了过来。
这中年人说得很隐晦,但他自然清楚。
那黄县令可不是什么为百姓着想的人,什么没有政绩,这些鬼话,偏偏不知道的人也就罢了!
至于眼前这种中年人,一个秀才,还担任过县丞,最终却混到这种地步,已经足以说明,这中年人与黄县令等人,不是一路人了。
至于眼前这中年人的秀才功名,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赵阳没有再多说什么,看着手上纸张中的文字,挑了挑眉,向中年人询问。
“你誊写的这治水之策,写了前两策,第三策是什么?”
中年人愣了愣,还是拱拱手,回答道:“古有大禹治水,堵不如疏,我沧云县水患频发,或可自治水之策中,取其精华,用之于民……”
只是,说到这里,中年人再度叹了口气,眼中数不尽的沧桑。
用之于民?
他们沧云县,能有官员为民做事的那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