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府外书房里,平南王刚写完一副大字,正饶有兴致地拎起来打量,还没来得及细看,余光瞥见阴寒着脸走进来的儿子,脸色顿时一滞,搁下宣纸,上下打量了卫掣一眼,疑惑道:“你不是说找什么人去谈谜林山的事儿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没谈成?”
卫掣闷着脸看了平南王一眼,默不作声地往里走。
平南王挑了挑眉,眼里多了抹讶异,隐隐地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忙撂开手上的大字,凑上去仔仔细细看了卫掣一眼,颇有些不屑地哼道:“老子怎么跟你说的?那些生意人个个滑不留手,你去能干什么?指不定还更麻烦,这些事儿让宁四去就行了。偏偏你不听老子的,这回好了……哎!你给老子站住!”
看着面色阴沉着掉头就往外走的卫掣,平南王气得跺了跺脚,抬手便摔了只茶杯过去,扯着胡子跳脚骂道:“南越的事儿你不让老子插手,老子也懒得理你……但是你的亲事,今儿你必须得给老子说清楚了!过了年你都二十二了,洛家那小子比你还小一岁,人家儿子都有了!老子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啊?京城那么多姑娘你都看不上,还不让老子管!那你倒是自个儿找个媳妇儿回来啊……”
平南王恨铁不成钢地骂着,越骂越闷气,扬手又砸了只茶壶过去。那茶壶擦着卫掣的脑门飞过,晃荡两声撞飞在墙上,半空中打了个转儿,啪的一声摔到地上,瓷片碎开,茶水溅了一地。
卫掣面无表情地看着平南王跳脚大骂,鬼使神差地想起先前那小丫头撞进自己怀里那一瞬间,他捏着她的手,那手腕细得仿佛一碰就碎,那丫头还红着脸瞪他,声音娇娇柔柔的,就连骂人也带着几分软软黏黏的娇软……
想到此,卫掣猛地醒过神来,心头顿时一凌,冷不丁地多了几分难言的气闷狼狈,默了片刻,仿佛恼怒般呼了口气,拧眉看着平南王,好半响才一脚踢开破茶壶,不耐烦地哼道:“也不是都看不上……”
“你个混账——”平南王胡子抖动着点着卫掣,下意识地又要骂人,话刚出口,脸色却猛地一变,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卫掣,好半响才将手里的砚台一把扔开,抖着胳膊掠过去,拽住卫掣的胳膊,满脸放光,张口便问:“你看上谁了?”
“你别管!”卫掣皱着眉头恼怒地扯回胳膊,语气僵硬地回了平南王一句,也不等平南王再问,抬脚就出了门,留下平南王站在书房中央吹胡子瞪眼地跳脚大骂。
直到卫掣的身影转过院门看不见了,平南王才冷哼着止住骂声,背着手在屋子里翻来覆去转了好几圈,突然顿住脚步,朝外头喊了声“卫戍”。那混账小子一回京就让人盯着景丰药行的人,还不让老子插手!他一个大老爷们,上哪儿去瞧小姑娘去?刚才他那话……那心思只怕不是起了一天两天了,说不定早就盯上人家了!
除了跟景丰药行有关的人,平南王想不出还有谁这会儿能让自己那儿子费心思去盯着的?更何况今儿那小子一进屋就绷着脸,明显是受了气……他那性子,不气死老子就是好的了,谁还能给他气受?
哼!想瞒着老子,还早了几十年呢!真当他老子是根不中用的木头了!
平南王想着,又气恨地一脚踢在椅子上,抖着胡子哼道:“给爷查查那个景丰药行!”
话音刚落,一个五十上下、面容温和中带着几分福相的中年男子便推门进来,颇有些无奈地听着平南王转着圈儿恼怒地哼气儿。
“等等!”平南王气呼呼地转了两圈,又猛地转过身来,叫住卫戍,眼里多了抹沉思,仔细嘱咐道,“这事儿你悄悄地查,别让那臭小子知道了——还有,”平南王顿了片刻,脸色古怪着挑了挑眉,绷着声音咳道,“对景丰药行的人客气些,别让人生了怨气。”
卫戍诧异万分地听着平南王的吩咐,愣了一瞬,心头多了几分揣测,却没再多问,忙点头应了,略等了片刻,见平南王没别的吩咐,方才躬身退出了屋。
不同于平南王府的剑拔弩张,陆府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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