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吗?这些废话还需要你说?”
邵壬讨了个没趣,悻悻然站起来,顺便活动活动僵硬的脖颈。
“夙夜!”孟彦名喊道,“你来瞧瞧。”
夙夜看看他,迟疑地站着不动。
“过来呀,你磨蹭什么呢?”孟彦明不耐烦地催促。
夙夜咬咬嘴唇,慢吞吞走了进来。
于是,邵大队长郁闷了,凭什么孟彦名说的话,比自己说的管用?难道在夙夜心中,自己的地位还不如孟彦名?
此时此刻,那俩人可没心思理会他的小心眼。用戴着乳胶手套的手,轻轻拨开伤口两侧的皮肤,孟彦名直接了当地问夙夜:“你怎么看这个伤口?”
从表面看来,这张人皮应该属于一个年轻女性,大概不会超过三十岁。显然在福尔马林中浸泡过,人皮弥散出福尔马林特有的刺鼻味道。即使脸部现在只剩下表皮,也能看出死前因为极度痛苦、无法忍受,而扭曲变形的狰狞表情。
使劲咬紧嘴唇,夙夜脸上仅有的一丁点血色,也刷地褪去了。
“挺奇怪的吧?肯定是活着的时候被割开的。”没留意到他的异样,孟彦名自顾自地说。
夙夜忽然转身就往外奔,脚步仓促,身形踉跄,撞到了旁边的鉴证科警察奚子严。奚子严正举着照相机专心致志地拍照,毫无防备中,照相机差点被撞飞了,黑着脸抬头,刚想骂两句,见是他,把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硬生生忍住了。
夙夜的过激反应,令孟彦名大感意外,恨铁不成钢地晃晃脑袋,解开人皮娃娃的睡袍,边招呼奚子严过来,从各个角度给它拍照存证,边唠唠叨叨,“这小子还是少历练啊,我办公桌上有刁爱青碎尸案的现场图片。邵壬,赶明儿你拿给夙夜看看,俗话说,再恶心的东西,看上几万遍也就没啥感觉了……”
邵壬担心夙夜,顾不得搭理他,急忙跟了出去。
只见夙夜倚着门边的墙壁,垂着头,素白的小脸沉郁而清冷,怔怔地盯着脚下的地砖,挂着黑眼圈的大眼睛里,一贯的幽深乌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欧宇辰轻轻触了触他的额头,满脸关切地问:“哪里不舒服吗?”
夙夜缓慢地摇摇头。
邵壬挠挠脑袋,愧疚地说:“抱歉,我不应该总是让你看这些恶心透顶的东西。”
短暂的沉默后,夙夜很慢很慢地说:“没事儿,我只是突然想起我爸爸的案子。”
邵壬一愕,随即神色微变。
夙夜的声音越发低缓,“他也被剥了皮……”
一时间,欧宇辰和邵壬都说不出话来了。
“那个,”半晌,邵壬才吞吞吐吐地说,“那些事儿,还是忘了吧。你爸爸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你老想着那些不好的记忆,让自个儿难受。”
“……”夙夜维持着恍惚、呆怔的姿态,默然不语。
轻轻叹了口气,欧宇辰揉了揉他的发顶,带着金属质感的清亮润泽嗓音里,夹杂着令人安心的舒缓温柔:“悲剧已经发生了,我们这些旁观者,即使说再多安慰的话,也是空洞的、苍白无力的。没有人能代替你难过,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们改变不了已经成定局的事,却能努力去掌控、去改变将来。你救不了叔叔,却有可能阻止像姑丈一样疯狂的杀手,再去伤害别人。”
象是突然间被电击了下,夙夜单薄的肩膀,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