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洪带着冯氏匆匆忙忙奔向柳金蝉的绣楼。
此时绣楼外已经围了不少下人,瞧着当家老爷来了,忙悄悄溜了,柳洪也顾不上处理他们,径直就上了楼。此时楼上的房门已经被撞得七零八落,而屋子中央,他家闺女的床边围了一圈下人。
奶娘立刻迎了上来,眼眶还是红的:“老爷,小姐她、她刚刚想要上吊自杀……多亏了那位小女侠所救啊。”
柳洪这才注意到床边还有个穿着黄色衣衫身背长剑的姑娘,然后又继续问奶娘:“那大小姐可还有碍?”
“亏得救的及时,将养几日就好了。”
得知女儿没事,柳洪也就松了口气,点点头,正要出去时,床边的丫头们突然都散开了,然后就看到柳金蝉看着他,眼眶含泪:“爹、爹……”
柳洪迟疑了一下,抬脚进屋,往床边走去。
冯氏也拿帕子抹着眼睛跟了过去。
叶姝岚连忙让开。
见到柳洪走到跟前,柳金蝉挣扎着要起身,冯氏忙上前将人按住:“小姐身子不好,还是安心躺着吧。”
柳金蝉顺势躺下,然后看向柳洪:“爹,女儿不相信绣红是颜相公所杀。这其中定然有误会,还请爹爹与县尹大人多多通融通融!”
“不成。都说物证如山,颜查散又已承认绣红为他所杀,又有何好通融的?不过是白花银子罢了!”
“爹!”柳金蝉的眼泪说来就来,“女儿既已许与颜家,那便是颜家的人。倘若颜相公有何不妥,女儿、女儿也不活了。这一次承蒙小女侠所救,下一次……”说着,把脸埋进被子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叶姝岚默默地为柳家姐姐的演技点了个赞。
“你!你这个不肖女!”柳洪气了个仰倒,一把拉起柳金蝉,甩着胳膊就要扇过来。
冯氏大呼小叫地就要上前阻拦,却偏偏慢了那么半拍,还恰恰堵死了其他想要替小姐挨打的丫鬟的路。
不过预期的巴掌声到底没落下来,叶姝岚提着轻剑看似轻轻一挡,柳洪的巴掌就怎么都落不下去了。
叶姝岚看着柳洪:“员外可慎重点——好好的父女恩情,别毁在这一巴掌上。”
柳洪素来疼爱这个独女,想打人也不过是一时被气疯了,此时被拦住了反倒有些讪讪,放下金蝉,收回手,然后看叶姝岚:“是女侠救了小女?柳某真是感激不尽啊——只是不知女侠是如何救的?”
叶姝岚没想到对方把话头放到自己身上,愣了愣,脱口道:“就是看到柳姐姐要上吊的影子,所以就直接冲进来救人了呀!”
“那女侠是在哪里看到的呢?”
“就是那边的房顶……”
“女侠为何会经过我府上的房顶呢?”
“这个……这个……”叶姝岚立刻涨红了一张脸,她这要怎么说?说她夜探柳府不小心撞见的吗?
“姑娘为何不回答了?”柳洪更进一步地逼问。
叶姝岚实在想不到理由,恼羞成怒地一跺脚,从窗户翻身越了出去。
待在房梁上的白玉堂无奈地叹口气——本来看着底下进展挺好,差不多也明白叶家妹子想做什么,未来嫂子的演技也很不错,结果倒是叶家妹子自己露出马脚了。
他身形一晃,很快从房梁闪到屋外,然后装作路过的样子,一把揪住叶姝岚的领子,“路痴,这次迷路怎么都迷到人家家里了?”
声音掺杂内力,绣楼里的人全都听到了,然后立刻靠到窗前一看究竟——借着月光和院内明亮的灯火,可以瞧见一个白衣翩翩的俊秀青年一手持刀,一手提着刚才那姑娘的领子,身姿飘逸地御风而去。
浑厚悦耳的嗓音同时遥遥地传来:“舍妹顽皮,迷路至贵府,如今在下已将人带回,多有叨扰,还望谅解!”
有几个丫鬟光听到这嗓音就羞红了脸,更别提那几个连脸都看清的,好险没直接晕过去——话说月下美人什么的,果然是大杀器啊。
听到远远地传来的这话,柳洪原本有的一点怀疑立刻打消了——他本来还以为这女侠是为颜查散而来呢。不过想也不可能,那女侠穿金戴银,气派非常,像颜查散的穷鬼怎么可能认识?
柳金蝉还在哭,几乎要岔了气,柳洪也不舍得再逼女儿,只得妥协道:“爹会与县衙打好招呼,不教颜生吃太多苦头,你放心好了。”
——反正颜查散已经认罪,不过花两个钱让女儿安心,也不算什么。
“女儿在此谢过爹爹了。”虽然没能得到帮颜相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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