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移风易俗

    吓得众人跪地叩首，不知白首席因何大怒。寻思大家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白大人莫名生怒，莫非是借机发作，打算杀鸡骇猴？

    白太平半天才平息胸中怒气，心中也知，这其中固然有众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损公已肥私的原因，更多却是这多年来规矩疏漏，萧规曹随的坏处。只是害得自己这新任馆主两袖清风，囊中羞涩，却是万万不能原谅。

    半饷不能言，呆立片刻，白太平下定决心，此等陈规陋习，不破不立，只有推到重起炉灶，才能得发展落实惠。挥袖喝退众人，把自己关于屋中，一宿未离。

    第二日清晨，白太平令怀安西去馆外集市搜罗赊欠各道经典籍，又召集诸道，选书法得力者，口述道经注解一篇，大言不惭称是张祖所授，令诸道抄于所购经籍序前，在封皮上以金粉调砂落笔，书“正一真人亲注”，统一收于库房，静候紫阳派张伯端真人到来。

    两日后，伯端真人携弟子数人自云端落于龙虎山山脚，步行数十里已显其诚。白太平领百文馆众人出馆十里，郑重迎接。浦一见面，白太平上前一步，吐气扬声：“天师教正一真君嫡传弟子白太平拜见伯端真人，紫阳派乃我三清正宗，伯端真人道法精妙，为人端方，一向是我教诸道楷模，今日见伯端真人当面，幸之甚之。吾师叔张朝栋真人得知伯端兄来访，甚是欢喜，如今在上清宫恭候大驾，请让弟子引路。”张伯端见怀安西静侍左右，这年轻道人浑身真气充沛直冲云霄，显是道法大成之辈，正暗自惊奇，感叹天师教果然藏龙卧虎，山秀人杰，区区一个迎宾道士就如此出色，不下于己。回想自己的紫阳派人才寥寥，也不知自己百年后紫阳派谁人可与这年轻道人争锋，甚是心酸。直听得白太平开口，才恍然大悟，不想道陵真君仙踪飘渺多年，竟收此天骄为徒，师徒皆如此皎然不群，日后定然又是一段佳话。又听得白太平言语间对紫阳派颇为推崇，与往日自己前来，迎宾道人呐呐少言，教中高人敷衍不屑大为不同，老怀大慰。

    二人刻意结纳，谈笑风生，一路行往上清宫，途中白太平详细介绍山中景色，诸观来由，言语恭敬，态度热情。待面见了张朝栋真人，前晚得白太平苦求，张朝栋对张伯端态度倒也和蔼，亲陪张伯端参拜了三清、真君法相，并言白太平乃天师教众弟子首席，日后注定执掌天师教权柄，让白太平好生接待伯端真人，这才退下休息。

    张伯端不禁又高看了白太平三分，待真人退下，赶紧对白太平行礼，笑容满面：“白首席如此姿容不凡，吾初观之就知定是这天师教中楚翘，吾与阁下一见如故，不知白首席有无婚配，吾有女琳雪，待字闺中，年方二八，虽不习道法，但琴棋书画、针线女红无一不精，更是姿容秀美，众派闻名。如首席不嫌弃，可结为百年之喜。”却是打定主意抱紧这天师教首席大腿，卖女求荣，为了门派兴旺，道法得传，堂堂真人居然连脸都不要了。

    百太平大喜，不想自己居然也有此王霸之气，有人将女儿洗白白双手奉上，只怕还有陪嫁若干，人财两得。只是自己这修道人娶妻怕是甚为不妥，舍不得这龙虎山大好局面，正为难推辞，言自己为天师首席，当立身以正，为众弟子表率，却见张伯端大怒：“修道者不禁嫁娶，首席何以欺我？”白太平大奇，自己在这龙虎山上从未见到女子，还以为道人如和尚，不得娶妻生子，谁知还有这等美事。询问方知，修道士各有家室，只是这道门清修地，用美妇艳妾侍奉左右未免有污清誉，这才少见女子。

    正欢喜间欲点头答应，忽念得家中孟小娘皮宝剑锋利，自己神通无望，怕万万不是对手。心中狠狠意淫了张琳雪几把，还是遗憾推辞：“我自道陵真君收入门中，一心向道欲光大我道门，如今道法未成，大业未申，何以家为？真人此事切莫再提！”

    张伯端见白太平依依不舍却神色坚定，心知定有内情，却不再相劝，寻思详细打探后再做计较。反正这结交之志表于当前，日后总有机会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