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不适让他平时犀利的语言利器的攻击力大大地打了折扣,显得虚弱得很。
七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身体不舒服就省点力气,被背着走是小孩子的特权。”
斯内普立马涨红了脸,“身高只比地精好一点的你也好意思装大人?”
七海极为自然地接话道,“我是摄魂怪啊,不知道摄魂怪的年龄不能以外表判断的么?”
饶是斯内普巧舌如簧,此刻也被无耻自黑如七海给噎住了。
七海背着斯内普一路往校医室走,其间碰到其他学院正在上室外课的学生,也不避讳,旁若无人地穿过人群。
斯内普一阵羞窘,恨不得把脸藏到七海的巫师袍里,有心想要骂她,却又怕开口引来更多的注意。
一直到远离人群后,七海才慢吞吞地开口道,“啊,忘了说了,我用了隐身咒,他们看不到的。不过你拼命贴我背上想骂又死命忍住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斯内普一瞬间恨不得给她来一道“钻心剜骨”。
在斯内普咬牙切齿的愤恨中,两人终于抵达了校医室。
在跨进校医室门的一瞬间,七海挥了挥魔杖无声地解除了隐身咒。
庞弗雷夫人(Madam Pomfrey)见二人这么走进来,忍不住打趣道,“可爱的小姐弟。”
七海非常顺溜地接口,“啊,我弟弟麻烦您给看看了。”
话音刚落,嘶啦一声,七海的巫师袍背后终于被斯内普給撕烂。
七海把斯内普放到床上,才扭过头看了看自己巫师袍的损坏程度,正啧啧有声地准备再打趣斯内普一番,却被好心的庞弗雷夫人顺手一个修复咒给恢复如初了。
七海于是掉过头来向夫人道谢,对方只是朝她矜持地点了点头,便拉上了病床四周的帘子,让她等在了外面。
没过多久,庞弗雷夫人走出来,略有些严厉地看着七海,“营养不良性贫血,神经性胃炎,消化不良。你们家大人就是这么照顾孩子的?”
七海皱了皱眉头,想着可能是斯莱特林的新环境还是给他带来了太大的压力,而他本身体质又不好,再加上早餐那种吃法,之后又剧烈运动,才会这样发作。
回过神来,七海也不辩解,态度很好地朝她低了低头,“对不起,我今后会注意的。”
庞弗雷夫人张了张嘴,还准备说什么,突然想起了什么般皱起了眉头,又仔细看了一眼七海,匆匆走了。
因为她走得匆忙,并没有交代能不能探视,七海便默认是可以的,直接拉开帘子走了进去。
帘内斯内普背对着她蜷缩在病床上,她俯身看了看,发现他已经睡着,大概因为得到了治疗,脸色变得好看了些,于是略略放了心,搬来把凳子坐在床边慢慢看起《标准咒语集》来。
斯内普一觉睡到了下午,醒来时感到胃部冰冷的感觉完全消失,也重新有了食欲。
外面的天色已经昏黄,夕阳照进来,暖黄色调,让一切有种暧昧的不真实感。
耳边似远似近地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最喜欢听到的那个热情的声音。
是莉莉。
内心一声极轻的喟叹,他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看到莉莉正一脸担忧地站在他床前,见他醒了,就用一种夸张的语气指责道,“噢,西弗,你怎么这么不注意照顾自己,听说你的病是因为压力过大,难道斯莱特林那群人欺负你了?”
斯内普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七海淡定地翻过一页书,头也不抬,来了一句,“他是自己在欺负自己,不过好歹他也算是斯莱特林一份子,这么说来的话倒也可以算是斯莱特林欺负他了。”
这话中的弯弯绕得莉莉有些头晕,斯内普倒是听懂了她的讽刺,忍不住不忿地瞪了她一眼。
莉莉给他们带来了落下的几堂课的作业要求,又把自己的笔记借给了他们,还贴心地带来了他们错过的午餐。
又嘱咐几句后,莉莉便准备回到宿舍午休,临走的时候她想起什么般转过头来,“对了,黑魔法防御课的哈利教授说让西弗晚餐后去他办公室一趟。”
七海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见莉莉只是顺口传话,并不知道什么内情的样子,于是没有多问什么,只朝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莉莉走后,七海拿起她带来的午餐,顺手施了个加热咒后才递给斯内普。后者并不接,只语气尖酸地说道,“一点东西都不吃,真把自己当成摄魂怪了吗?”
七海眼睛还盯着膝盖上的书,听了他的话,看也不看就把饭盒摆在了他面前的病床桌上,还像打发小孩子闹脾气一样挥了挥手,示意他别闹。
斯内普瞬间被激怒,“N0.7~你应该回到阿兹卡班去履行自己的本职工作,去给那些该死的倒霉蛋一个摄魂怪之吻,而不是在这里跟我扮演虚伪的亲情游戏,我TM一点都不需要!”
斯内普一旦被激怒,就会称呼七海为NO.7,仿佛在叫她摄魂怪的编号一般。七海从未觉得被冒犯,反而觉得他这么拉长了调子喊一个这么有创意的绰号显得很可爱。
于是恶作剧心起的七海,淡定地合上了书站起来,俯身亲了亲他的脸颊,“摄魂怪之吻什么的,是指这个?”
斯内普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朝她举起了魔杖,却被七海一挥魔杖轻易地缴了械。
见他紧抿着嘴唇瞪着自己,七海总有种好像快把他欺负哭了的错觉,终于良心发现地坐到了床沿,柔声道,“你到底在气自己什么?”
斯内普猛地撇过头去,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狼狈,好像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总是轻易地被看穿,任何故作镇定的伪装都不奏效,任何难以启齿的不堪都无所遁形。
他终于放弃般倒在床上,把身体背对着她,喃喃叹息道,“我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
七海坐在床沿上伸出手随意地把玩着他的头发,摸着摸着还是忍不住悄无声息来了个“清洁咒”,结果那些黑色头发就如同干燥过头了一样瞬间布满了静电,根根直立了起来。
七海心虚地撇过头去,掩饰性地帮他压了压被子。而斯内普毫无察觉,还沉浸在自己新学期第一天就出状况的苦闷之中。
为了不被他发现异状,七海轻咳一声,用一种温柔得过了头的声音安慰道,“谁学生时代没有出过一两次丑,没有人能保证不犯错。能你长大了,再回忆起来,这些都只是很有趣的笑料而已。那些笑你的人,并非全部都是全然的恶意,有时候只是单纯地想要发笑。你之所以在乎,是因为你觉得自己不够强,需要在乎所有人的看法。总有一天,你会成长到不会被这些刺伤,学会对意见有取舍,相信自己的心和自己所行的路。”
似乎被七海难得的长篇大论所安慰,斯内普久久没有说话,半晌才传来一句微不可闻的“谢谢”。
七海极为矜持地“嗯”了一声,然后悄无声息地溜下了床,开始往门口挪,等快要挪到时,才一脸正直地来了一句,“还有,我觉得呢,学生时代偶尔要还一两个发型才对得起自己的青春,你说是不是,斯内普同学?”
说完不等回应,飞速逃离了校医室。
身后远远传来了斯内普后知后觉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