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     俞季阳抹眼泪：“可是……”

    俞仲夏：“她打你哪儿了？伤着没有？给我看看。”

    俞季阳：“没有打我。她是哭着跟我说的，她求我不要离开她。”

    俞仲夏：“神经病。她就是个控制狂，以前想控制老爸，现在想控制你。你别被她哭两声就上套，你忘了吗，你这么努力就是想离开这里，你要的是自由，你不想摆脱她了吗？”

    俞季阳边哭边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留在颍城上学，可是我又不忍心看她伤心……她只是脾气不好，这么多年带着我很不容易……我……”

    俞仲夏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骂道：“哭哭哭就会哭，你他妈是要气死我啊！”

    俞季阳：“我就是这种性格的人，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我可能根本就配不上自由两个字。”

    俞仲夏怒气反笑：“你甩万鹏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我被别人打断胳膊的时候你也不是这样。”

    俞季阳：“……哥？”

    兄弟俩终于还是在成年以后，要面对两人之间埋藏多年的钝痛。

    俞仲夏早已做好了准备。

    他说：“你不是讨厌我吗？你要是不离开颍城，你永远不会过得比我好。”

    俞季阳：“我……”

    俞仲夏冷酷道：“我告诉你，我现在成绩很好，专业课更好，明年我能考上最好的大学，我还……我还抢了你喜欢的人。”

    俞季阳一惊：“什么？”

    俞仲夏心说我现在好像个大魔王，一鼓作气道：“我和费老师在谈恋爱，他要去北大读研了，我明年也一定会考过去和他一起，我的生活会越来越好，而你只能嫉妒我，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听到了吗？”

    俞季阳呆若木鸡：“你和……费老师？哥？你再说一遍，你和谁？”

    俞仲夏：“我和费辛，你最喜欢的费辛！”

    俞季阳张口结舌，说：“我不喜欢他……没喜欢过他，那话其实是骗万鹏的。”

    俞仲夏：“？？？”

    俞季阳又绕回来：“你怎么会和费老师谈恋爱？哥！你不是恐同吗？你还说我是变态，你还打我？你不是很多个前女友吗？你怎么会喜欢男生？”

    俞仲夏：“……”

    俞季阳，本市高考探花，被哥哥突如其来的出柜砸蒙了，脸上泪还没干，震惊诧异茫然地看着众所周知是个花心大萝卜恐同直男癌的双胞胎哥哥。

    而哥哥也蒙了：原来我跟弟弟并不是情敌吗？弟弟没惦记我男人啊！

    他板着脸：“大人的事，你少管。”

    俞季阳：“我都要报志愿上大学了，你还是个高中生。”

    俞仲夏：“说的就是报志愿，别打岔。你到底准备怎么办？”

    俞季阳又要哭：“我不知道。”

    俞仲夏：“再哭我揍你了。”

    俞季阳：“你别凶我……哥，我不讨厌你，其实我最喜欢你了。”

    俞仲夏：“？！？！？！我才不搞骨科！你对我有什么想法都给我忍着。”

    俞季阳却不懂：“什么是搞骨科？”

    俞仲夏：“……”

    俞季阳：“我以前是很嫉妒你的。”

    俞仲夏跳起来：“我就知道！”

    俞季阳：“你不知道！我嫉妒你跟爸爸一起生活，住大房子，穿漂亮衣服，有好多零花钱，你又自信又开朗，大家都更喜欢你。”

    俞仲夏：“好啊！你说实话了！你这个小白莲！”

    俞季阳：“我不是，我不是！”

    俞仲夏：“我管你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好好给我报志愿，我就打死你。”

    俞季阳哭起来，说：“我不是白莲。你说你初三手臂骨折那次，我知道是我错了，那是我这辈子心理最阴暗的一天，我看到别人偷袭你，还故意不提醒你，可是你摔倒那一瞬间，我就后悔了，送你去医院的路上，我心里恨透了我自己，要是可以，我想替你受伤，我不想你耽误中考，我希望你健健康康，永远不要再受伤，我愿意用以后所有的运气换你一生平安，你是我最爱的哥哥。”

    俞仲夏：天啊……我的弟弟。

    是白莲我也认了。

    他说：“你别肉麻了，好恶心。”

    俞季阳：“你根本就什么不知道，你就会威胁我要打断我的腿。”

    俞仲夏：“别哭了……把脸擦擦，丑死了你。”

    俞季阳擦眼泪擤鼻涕。

    俞仲夏：“反正不能听妈的话，费老师跟我讨论过了，说你这分数只要选对专业，肯定能上清北，他当年也差不多这分数，那年北大化学系没给咱们省名额，他不得已才报了颍大。”

    俞季阳：“我真的不想看她哭，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我这性格不行，可是我真的好难啊。”

    俞仲夏：“……我来跟她谈。”

    俞季阳：“你？不可能，你不和她打架我都烧高香了。”

    俞仲夏：“你当你哥还是小屁孩吗？我已经是个成熟男人了。”

    晚上，卓云下班回来，看见大儿子，嘲讽道：“呵，大少爷来了。”

    几分钟后，母子俩对喷起来。

    卓云：“我让阳阳报哪儿干你屁事！我是他亲妈！”

    俞仲夏：“我是他亲哥！”

    卓云：“听这口气，还当你是他亲爸呢！”

    俞仲夏：“他满18了！你别什么都想管！”

    卓云：“满18也是我养大的儿子！不像你，8岁就从这家滚蛋了！”

    俞仲夏：“你再这么不讲理，我就上法院告你了！”

    卓云：“你告去，多大本事？这么些年你爸一次家长会都没替你开过，你有爹跟没爹一样，也没见你告俞明啊！”

    俞仲夏：“……”

    卓云冷笑：“你还替阳阳出头，他有妈管，你有什么？”

    费辛开着车，正行驶在路上。

    手机屏幕上“15”的来电名字闪烁起来。

    他接了，笑问：“老婆，从你妈家出来了吗？”

    那边：“……费老师？我是俞季阳。”

    费辛：“？你好。”

    俞季阳着急道：“我哥和我妈闹起来了，要跳楼！”

    费辛：“谁要跳楼？”

    俞季阳：“他们俩！都要！”

    俞仲夏脸上被挠了几道血印子，骑在俞季阳房间的窗台上。

    卓云披头散发坐在客厅阳台边上。

    母子俩隔着两间房一堵墙激情对骂。

    大的嚷嚷：“你跳啊，你跳我也跳！”

    小的也嚷嚷：“谁要跟你个更年期老女人演泰坦尼克号？！”

    俞季阳哪个也搞不定，两边跑来跑去地劝，急得满头大汗：“你们不要这样！”

    卓云冲他：“你到底报不报颍城大学？”

    俞仲夏：“他不报！”

    卓云：“我们家的事轮不着你插手！”

    俞仲夏：“长兄如父，我弟的事我做主！”

    家门被急促敲响。

    俞季阳：“警察来了！我报警了！”

    卓云和俞仲夏：“来得好！”

    俞季阳跑去开了门，进来的却是费辛，比警察先一步到了。

    他一阵风闯进来：“俞仲夏！你在哪儿？”

    骑窗的俞仲夏：“？？？你怎么来了？”

    费辛过来一看，既惊且怒，喝道：“还不给我滚下来！”

    俞仲夏：“……哦。”

    他收腿爬下来，被费辛一把拉住，劈头盖脸揍了几巴掌，骂他：“电影看多了是不是？还跳楼！你跳，你再跳！你几岁了？这么大了跳楼是能闹着玩的？”

    俞仲夏：“疼疼疼……住手！我不要面子吗！别当着我弟的面打我！”

    俞季阳：“……”

    卓云也不爬窗了，火速赶来质问费辛：“你谁啊？”

    费辛：“……阿姨好。”

    卓云原本以为是俞仲夏的狐朋狗友，猛然看清是个帅气大男孩，一脸茫然：“你到底是谁？”

    费辛：“我是……”

    俞仲夏心说你个傻白甜别说是我对象，我妈比你那些红眼病同学可狠毒多了！

    他抢着说：“他是我的老师。”

    俞季阳也帮腔：“这位是费老师，我给他打了电话。”

    卓云却脸色剧变，匆忙把头发理了理，手在衣服上擦了下，来和费辛握手，说：“老师，你好你好。我和俞仲夏是在闹着玩，他在学校表现还可以吧？”

    费辛：“……”

    俞仲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