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她摘下耳机的时候,歌声已经听不见了,可她对这一出戏非常熟悉,心里已经默默飘过“向财富致敬,向名利欢呼,向权力高举臂膀*”那几句歌词了。她叹了口气,将音乐暂停,忽然听见了敲门声。
她扬起声音:“是谁?”
撞了她的司机的声音传来:“是我啊,凌女士。我是来赔礼道歉的……”
凌清春皱起眉,心想:不是说了只叫我和保险公司联系,他不会见我吗?
“哦,您有心了。”凌清春定了定神,“请进吧!”
司机打开门进来,满口道歉的。凌清春其实也挺不好意思。当初她因为和家人吵架愤然离开,不管不顾,还冲了红灯才被撞倒的。她知道这意外主要是她自己的责任。
凌清春便歉然一笑,说:“其实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哦,不,怎么能这么说?”之前五大三粗的司机竟然颇为客气起来,“是我撞了人,怎么能说是您的错呢?”
“嗯……”凌清春不太自在地点点头,便道,“没事的,我其实不碍事。”
“哦,不碍事吗?不碍事就好。”司机说,“不碍事的话怎么在医院躺好几天了呢?”
凌清春确实不碍事,这个私人医院床位不紧缺,只要她愿意躺着,爱躺多少天就躺多少天,能交得起费用就行。凌清春既不乐意回夫家、也不想回娘家,便认为不如多花几个钱在医院里躺着,倒也乐得清静。
看着司机这么来问,凌清春便想:看来他是怕我多花医药费了?怕我讹上他了?
于是,凌清春缓缓一笑,解释说:“没事,赔偿的事情嘛按着规则来就行。不是说好了就让保险公司来判定吗?我也同意。多了的我自己承担,没有问题的。我就是觉得身体不舒服,正好多做几个检查而已。都是我自费的。”
司机听懂了凌清春话里的含义,连忙摆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真的就是关心凌女士的伤势才问的。”说着,司机又从拎着的包里掏出了两盒燕窝一盒人参,只说:“这个给您补补身子啊。”
凌清春赶紧坐直了:“这怎么好意思?哪能收你那么贵重的礼物?”
“不贵重、不贵重。”司机说,“我随便在普通药房买的。您爱吃就吃,不爱吃,放着也行。”
司机又嘘寒问暖了一番,弄得凌清春特别不自在,心想莫不是自己真的那么魅力无穷,让这个司机一见钟情了。那可真是没眼看了,她虽然婚姻不幸,但也未至于看上一个司机大叔啊。
凌清春越发尴尬,便推脱说有些头晕,想要休息。司机便告辞了,又留下了电话号码,说有事随时可以联系。凌清春笑着答应了,看司机走了,便将写着电话号码那张纸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篓。
过了半会儿,倒是又有人来了。凌清春只说:“真不得安生!”却没想到进门的是温皓月。温皓月眼睛哭得红红的,嘴里只问:“妈,你怎么了?”凌清春看着女儿如此,自己也当即滴下泪来,抱着女儿一并哭着。温皓月低泣说:“妈,你什么时候回家啊?我一个人在家里,整日心慌意乱的,都不知该怎么办!”
凌清春方才回过神来,自己走得干脆,留下孩子怎么办?
明明温皓月、温皓星都是成年人了,可在凌清春眼里就始终是不懂事的、需要照顾的孩子,她到底割舍不下。不消温皓月哭着劝说几句,凌清春就答应出院了之后便回家。
听说凌清春准备回家了,温皓雪也放心了些。连崇思睿也看出温皓雪这些天为了凌清春的事情心里不自在,崇思睿便道:“你太在意社会性了。你应该学习我做独居动物。”
温皓雪却摇摇头,笑着说:“哪里是我跟着你学习做独居动物?明明都是你跟着我学习做社会性动物。你忘了,你不但跟我结婚了,还养了一只猫?”
崇思睿颇觉有理,点头道:“人类真可怕。”
“这就可怕了?”温皓雪不以为意。
崇思睿点头,深以为然道:“是真的。你看我被你驯养到什么样子了。”
温皓雪脸上一热,说:“驯养?哪来这样的话?”
“难道不是吗?”崇思睿说,“我已经比脏话猫还听你的话了。”
温皓雪竟然是无法反驳。
这让温皓雪有些忸怩,却又有些微妙的愉悦。
和崇思睿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快乐的。这也许是崇思睿的魅力。尽管崇思睿不解风情,可他就是能让温皓雪觉得无比温暖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