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紧皱,虽然无声,但怒气犹存。
“朗儿,娘亲就是恨,跟你一样,恨这个无情的男人,恨他不仅要害我,还要害他的亲生骨肉,所以我要活着,我要报仇,要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他看着母亲咬牙切齿的誓言,“娘亲,可有爱过?”
羽朗见母亲坐久了身体似有疲惫,双手搀扶着,助她半躺着,换个舒服些的姿势。
“你是想问青远吧?”
羽朗见母亲伸手出来,赶紧再次坐在床边,紧紧握住母亲瘦弱的手掌。
“娘要告诉你,我爱过,我爱青远这一生一世,不后悔,唯一遗憾,就是落下这身病,不能给他生儿育女,算是我此生对青远的亏欠,但,我过的安享,过的快乐,因为,我爱的人也是爱我的人,我们朝夕相伴,虽然,生活有许多磨难和苦楚,但是,能够两人相依相偎,我已然知足。”
他被母亲倾心而述的情感打动,回报以深深的安慰,“既然母亲现在如此知足,为何,还要与师父整日为盐市生意辛苦谋划呢?难道,这些年的积攒,还不够我们度完余生?”
“儿啊,我的人生,已然看到终点了,但是,你不同,如今赵达身下无子,是老天报应他啊,多年来,众妃嫔怀孕生产,不是小产就是皇子夭折,如此算来,你是他唯一一个长大成人的皇子!”
羽朗望着母亲花白的头发,憔悴的面容下,当年也是娇艳可人的佳丽,想着如今已经是被病痛折磨二十年的母亲,还在为自己谋划未来,心中酸楚。
“娘,朗儿已经度过了二十年的光阴,已经习惯了这种草莽的生活,不想再去争那些权贵,不想让母亲再为儿操劳受苦。”
“儿啊,你如今被公主和可汗所胁迫,你的内心,当真快乐?眼见心爱的女人,你都没有能力去争取和保护,你当真释然?即使逃出辽国去,一旦被当今太后和皇后知道你我的存在,我们哪里还有活路可走呢?这辽国虽然荒蛮,但至少可以正大光明的生活,回了宋朝,你我便如同过街之鼠,时刻都会有性命之忧。”
羽朗被母亲戳到痛处,李婉的话,至情至理,只有自强才能自卫,要想活着,就必须强大起来,既然自己流着皇族的血,那便注定要在皇权的争夺中奋力一博。
他默然,目光再次望向窗外,自小到大,只知母亲对他的养育来之不易,现在方知,还有更多的艰险被母亲羸弱的身躯坚强的扛过来。
“朗儿啊,今天既然你已经知道真相,那日后,再与青远处事时,你便要多加学习,了解长远之计该如何谋划,如今娘亲能为你做的,就是尽力配合你和老爹的行动,尽早离开这里,但是,并不是因为要救娘亲和颜姑娘。”
“那是?”羽朗听着母亲话里有话,转头望去,李婉突然收声,黯然片刻,才缓缓说道,“朗儿,你只要相信娘亲,一切都是为你好,就可以了,以后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你无关,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本心,去做,去争取,娘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