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更像是七婆在自言自语:
“仔细看看他,这是你的儿子,很聪明勇敢的小男子汉,如果,如果,你们都不能度过此劫,你要好好尽你为父的责任,照顾好他。”
羽朗向着七婆又是深深的低头拜谢,无声的用目光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抬起头时,他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向牧曦的背影望去,紧紧皱着的眉头,已经被嵌到肉里的铁链,他的双手紧紧握着拳,却仅此而已,他的双脚紧紧蹬着地面,却丝毫难动,与他相连的苍天大树被他摇晃得枝叉摆动,紧咬的牙根,在面颊两侧传来‘咯噔咯噔’的声响。
“同儿,别睡,快看看,这是你的父亲……”七婆轻声细语的摇晃着渐渐睡去的同儿。
“开门,再不开门,我就要翻墙了!”
怒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霞应声将门紧紧的扣锁起来,转身向牧曦回望,同时故做不知的询问出去:“是谁在门外喧哗?”
牧曦目光向七婆转望过去,又向自己的房间抬眼一望,七婆立即会意,再无声音,迈开大步,向房门轻声的奔跑进去,金卓随之将房门紧紧的关起,又奔到牧曦身边,院内人迅速反应的同时,红霞的声音从门外怒不可遏的斥责进来:
“奴婢红霞,求见颜姑娘。”
“今日我身体不适,你有何事去向时总管商量,不必见我了。”牧曦随口应和着,缓步向羽朗的身前走来。
红霞似乎就这样被拒绝而放弃,竟再也没有回应的声音。
他随之抬起目光,跟着她的脚步,不离她的脸庞。
她要知道,他的哑毒深入何处,自己的毒,自己最了解,看他现在的状态,丝毫没有声音可以发出,按哑毒的原理,所有毒素仅仅会停留在咽喉之中,最终还是不会害人,不敢下伤害人根本的毒药,好在当时只用了这治标的小药,只能使人咽喉的穴位麻痹而失声,并不会导致长久的伤害。
来到他身前,近在咫尺,他紧闭的双唇,不停的上下抽动,他想说什么?还是想祈求什么?他是当年纵横沙场的大将军,是让无数女子青睐移情的帅驸马,如今,落得如此境遇,难道,就是为了给她解毒?
她轻轻从袖中伸出左手,他的目光转向她的手指,又向她的脸上望来,神色之间,有疑惑,有不解,有等待更有无奈之间从目光中传递。
牧曦手指轻触他的下颚,肌肤接触,她的手竟比他的脸还要冰冷许多,还是那张俊朗的脸,曾经在宋将他劫到辽国的这张脸,现在,他被束缚在她的面前,生命由她来决定,曾经的背井离家,曾经的苦楚折磨,都是因他而起。
她的手沿他下鄂的曲线向下滑落,来到颈间,他的目光也随之转移,停留在他的咽喉,她的手微微内扣,这股轻微的力量,让他不禁颤动,他的双眉骤然一抖,片刻,释然而开,深深呼吸后,再抬起来的眼神,充满着释怀的解脱,坦然的向她凝望,随着她渐渐用力的手指,高高的挺起头,伸直了脖颈,似是希望,自己的咽喉,能暴露得更彻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