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曦轻声追问之下,羽朗稳稳的点点头,“当时,你的蛊毒还没有解,我要留在你身边。”
她心中那一直靠猜测来维持的那一段经历,此时终于得到准确的证实,与她推测无异,却依旧让她的心中隐隐做痛。
回想起他为她流血解毒,被囚禁在牢中挨打,被缚于树上等死的种种苦难,此时,还能说什么呢?
还有怨吗?还有恨吗?牧曦刚刚满满的心里,此刻空空如也,脑中一片空白,满心的阴霾此时被茫茫的白雾所替代。
无声的放下水杯,提笔,在纸上不加思索的写下药方,一页,两页,三页,他在一旁,小心的伺候接应着,同样是无声无息,甚至连目光都不曾向她僭越一分。
“这三道方子,给夫人用下吧,上面我详细写了用法及用量”牧曦的手臂还没有痊愈,写了三道方子,已感觉到酸累,说话间,放下笔,用手轻轻的按揉着右臂,缓解着疲劳。
羽朗低头向那药方看去,字迹未干,提纸的手,微微开始颤抖。
牧曦疑惑的向他看去,阴暗的灯光,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望见他紧皱的眉头和咬紧的牙关。
“姑娘累了吧,我准备了些食物,先吃点东西再回去吧”陌夏此时从门外挤进来,满脸堆着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来到牧曦面前,将桌上的药方小心的收到一边,空出地方,摆放上了几道小食。
“少爷,别楞在这里了,夫人在隔壁房里等你,你过去吧。”
陌夏摆放完食盘,将所有的药方全部递到羽朗的手中,叮嘱着。
“你的伤,还痛吗?”羽朗手中握着药方,抬起头,轻声的问来。
牧曦恍然,淡然的回应:“还没有痊愈”
“还需要多久,会留下后患吗?”他不理会陌夏的目光,依旧凝望着她,紧追着问来。
“多少会有的,慢慢会好一些”牧曦转眼看着桌上的饭食,几道清淡的小菜,和一碗米粥。
“如果你愿意,就把我当做你的手臂吧。”他的声音低沉着,像从他的心口直接发出来一样,沉闷而厚重,让牧曦不得不抬眼望向他。
羽朗手中紧紧的握着那几张药方,目光盯着她肩膀的伤处,似苦似痛。
牧曦不忍直视他苦楚的眼神,再看桌上的饭食,已经没有了食欲,“送我回去吧”
“好”羽朗毫不犹豫的应声回答。
“哎?少爷?”陌夏立即上前轻轻拦住羽朗,又转过身向牧曦劝来:
“姑娘,累了一天了,休息一下再回去也不迟啊,这路途遥远,先吃点东西,你这身子骨也还弱着,别太贪路再累倒了~”
“陌夏,给朗儿和牧曦带些吃食,在路上用吧,时候不早了,快快备下,让他们早些启程吧。”
李婉的声音从门外轻轻传来,话音刚落,李婉独自扶着墙挪到房中,向牧曦和羽朗投来不舍的目光。
“是,夫人”陌夏见李婉也如此表态,无奈的应声而去。
“母亲”羽朗轻轻的扶着李婉来到床边坐下,刚一出声,就被李婉出言打断:
“朗儿,不必为难,母亲明白你的心意,知道你要说什么,今夜,我们便收拾行装,夜半启程回宋。”
“母亲”知子之心,只有母亲明白懂得,羽朗感动的低声轻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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