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像只醉酒的笨猫,腰肢刚好卡在墙头,疼得她眼泪花夺眶而出。她小心翼翼地抬脚,像条四脚蛇趴在墙头,重心一斜,扑通一声摔了下来。
有种灵魂都被砸出来的感觉。恪文蜷曲身体,低声哼哼着躺了许久,才勉强站了起来。
恪文不敢走宾馆正门,只能绕到侧面从小门进去。谁知到了门口,一拉门把手就傻眼了——侧门需要刷卡才能进入。
计划刚开始实施就遇上了困难。恪文在周围转了转,除了翻一楼阳台,爬空调主机,闯宾馆正门外,没有别的方法了。恪文心一横,刚准备去翻阳台,忽然见到里面的走廊上,正有一个人慌慌张张地向外走,似乎要从侧门出来。
她面临两个选择:要么留在原地,等人出来把着门进去,可自己鬼鬼祟祟的打扮又会引人疑心;要么躲到一边,可那样的话又来不及跑回来进门。走廊上的人越走越近,即将开门出来。恪文急中生智,捻起旁边垃圾桶里的一支烟蒂。
那人走了出来,恪文立即侧身装模作样地往垃圾桶里抖烟灰。她从未抽过烟,动作笨拙可笑,不过那人并未发现不妥,瞄了一眼恪文,大概以为她是某个出来抽烟的服务生,扭头就走。恪文赶紧把住即将关上的门,跑了进去。
上到二楼,恪文查看了楼层平面图,很快找到了商务间的位置。就在她满心以为大功告成之际,又遇上了意想不到的困难——商务间也需要刷卡进入。
恪文面对着门锁上的卡槽欲哭无泪。常年的封闭生活使她根本不知道这些刷卡装置都是宾馆酒店的必备。事到如今,如果不另想对策,就只能打道回府,刚才墙头重重一摔也白摔了。恪文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又听到楼梯间传来了脚步声。
她赶紧蹑手蹑脚地过去一看究竟,只见楼梯间一个人影正缓步从一楼上来。恪文心生一计,急退回到商务间门口,拉开书包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过期的“一岛通”卡。人影刚刚步出楼梯间,进入走廊,她就开始拿着“一岛通”卡,假装要刷卡进入。
那人越走越近,门禁系统也不停发出嘀嘀的错误提示,恪文一脸不耐烦,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刷卡,终于引起了那人的注意。
“需要帮忙吗?”那人问。
“这该死的门就是不让我进去。”恪文很是无奈的样子。
“给我看看。”那人要来恪文手中的卡,只瞟了一眼就笑道,“你当然进不去了,这不是房卡。”
恪文眼睛瞪圆了,拿回卡仔细一看,啪地一拍脑门,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说:
“我急着出来,随便拿了一张,没想到……该死,我把房卡忘在屋里了!”
“哈哈哈,不要紧。”那人掏出自己的房卡,替恪文刷开门,还告诉她房卡忘了可以再去前台要一张。
恪文连忙道谢,准备进去。那人在背后叫住了她:
“你好像不是机组成员吧,我没印象见过你。”
糟糕!眼前这人八成是每周都要来天鹅岛的飞行员。恪文一笑,回答:
“我是玛利亚号的船员。”
玛利亚号是天鹅岛的一艘渔船,平时会载着女孩们出海观鲸,所以恪文知道。那人点点头,笑着同恪文道晚安。恪文转身关上门,拉上百叶窗,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找到电话,上面贴了一张纸条:
“由于天鹅岛的机密性,防止信号追踪定位,每次电话时间超过一分半钟会自动挂断,请您谅解。”
一分半,足够了。恪文拿出笔记本,照着号码打了出去。没有电脑录音,没有人工转接,电话那头直接响起了等待接通的嘟嘟声。
嘟——嘟——嘟——
“你好,我是辛西娅……”
“辛西娅,我是谭恪文。你听我说……”
“……我现在不在电话旁,有事请在嘀声后留言。”
是答录机,辛西娅没在家。恪文像从头到脚被泼了盆冷水,伏在桌上起不来。正在想怎样用暗语给她留个言,门锁忽然发出“咔嗒”一声。恪文刚回头去看,门已经被猛地撞开,外面的人正是先前帮她刷卡的飞行员。他手里握着一柄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恪文。
“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