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暂缓跟踪,睡个饱觉再说。
本打算在床上多赖一会儿,偏有人来敲门。恪文以为是赵婶催她起来干活,便对门外的人说:
“我身体不舒服,想休息一天。”
“是我,开门。”
原来是羽娜,大清早的她来干嘛。恪文拖着乏力的身躯起来为她开门。门一开,羽娜嗖地闪了进来,立刻关上了门。
“你干嘛?”恪文揉着眼睛问。
“有你的信。”
羽娜递给恪文一只白色信封。恪文翻过信封看正面,收信地址写着“何氏农场谭恪文收”,寄信地址则是空白,右上角也没有贴邮票。恪文双眼迷蒙地看了眼羽娜,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问我怎么回事。这是岛内信件,写个地址就能投递的。”
“是谁寄来的?”
“我不管是谁,总之你得告诉这人,别忘这里寄信了。幸好今天早上是我查的邮箱,要是被他们发现还了得。”
恪文皱着眉头:“为什么?”
“还为什么!被我爸妈发现的话,你就不是第一个拆信的人了。”
恪文嗤地笑了一声:“你也太小心了。他们没理由拆我的信,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如果是为了我哥,他们什么风险都敢冒。”
“你是说付秋露指使他们那件事?我还以为你说气话呢。”
裴队长来宣布切断网络信号时,怨忿至极的羽娜曾经说过何氏夫妇折腾恪文,就是因为想讨好厌恶恪文的付秋露。恪文听了没往心里去,她想象不到何氏夫妇讨好付秋露的理由,以为那只是羽娜的个人揣测。
“付秋露的老爹是联亚区治安局的头子,我哥就在他手下干活。”羽娜摊开手,那意思是这下你明白了吧。
恪文半张着嘴,想了一会儿才说:“即便如此,你爸妈也不敢拆我的信,被我发现了上报学院他们要受罚的。”
羽娜白她一眼,表情像在说原来这个傻丫头还是不明白。
“他们不敢拆,交给付秋露,她总敢拆。付秋露也不敢的话,报告学院,学院总会拆来看吧。”
私下传递信件是学院绝对禁止的行为。学院以害怕女孩受蛊惑为名,一旦截获信件,不用告知本人就可以当场拆阅。
恪文的瞌睡醒了大半,连连向羽娜道谢,将她送出门,摸摸心跳得厉害。
坐在床上,恪文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信纸顶端印有一对正在接吻,脖子形成一个心形的天鹅,下方一排小字“天鹅岛宾馆”。再看署名,清楚明白写着的两个字——孔青。恪文差点拿不稳信纸,胸中有如撞钟擂鼓。
万幸这封信被羽娜领了回来。
信很短,只写了半页纸不到。字迹工整,看得出是细思慢想而成。
谭恪文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谢谢你对我坦承一切。我承认你说的事情对我是个冲击。整个周末我都在思考,我的能力有多大,会给家里人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我能承受的极限在哪里。我不擅长表达,只能告诉你,我还会来,继续选择你。
另:我知道这样私自写信违反规定,可我找不出别的方法传达我的心意。请你记得看过之后妥善处理信件,不要被人发现给你带去麻烦。
孔青
恪文双手捧着信,仿佛这张薄薄的信纸有千钧的重量。她慢慢地闭上眼,将信捂在胸口,感受着信中每一个字在心中激起的涟漪。屋子里静悄悄的,她能听见脑海里的自我在不断地低声重复三个字: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