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切都不打紧,实际嘴紧得很,对于信息的透露把握精准严格。
恪文出来之前,总共穿了四五层衣服,把自己包成了块千层酥。她提早摸出门,来到车内等候,为了御寒,还带上保温杯,灌了一大杯热茶。恪文抖抖索索地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卫永真房屋的动静。
杯口袅袅上升的蒸汽成了恪文唯一的热量来源。她暗暗骂着,怎么还不出来,再不出来就要冷死了。又懊恼没有再多带一床毯子,谁想得到这破车到了夜晚冷得跟冰窖一样。更不妙的是,茶水一喝多,跟着就来了尿意。卫永真再不出来,只有回屋解决了,若如此又可能刚好错过。
正为难呢,恪文终于看到卫永真走出大门,按亮了手环。今晚月光极好,恪文几乎可以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卫永真下了台阶即向着北边跑去,恪文胡乱盖上杯盖,推开车门追了上去。
刚出路口,只见绿色光点在远处一闪即灭。恪文认准方位,急忙跟了上去。冷空气呼呼地往喉咙里灌,一路将体内的血液凝成冰渣。恪文忍受着肺里搅动的冰渣,跑至光点最后出现的位置。往四周一看,不见卫永真的人影。
才跑了一小会儿,恪文的手臂承受不了几件衣物的负荷,已经开始酸疼,肺像拉风箱似地呼哧呼哧喘个不停。恪文懊丧不已,做了那么多准备,花了这么大力气,忍了长时间的尿意,结果没追几步就没影了。卫永真是钢铁做的吗,怎么能在大冷天跑这么快。
还是先打道回府,把内急问题解决了再说。恪文刚刚转身,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喀嚓喀嚓,像是铁丝摩擦的声音。恪文留神听了一会儿,心想哪里来的铁丝,猛然意识到声音的来源——南北交界线上的铁围栏!
身处夜晚,恪文辨不出东南西北,只能估摸着向远离房屋的方向走去,期望能走到南北分界线。很快,她走到了交界线,一眼望不到头的铁围栏横在她面前。
围栏有将近一人高,恪文伸手能摸到顶部。不过她不敢真的以身试险,实际上,从发现围栏起,恪文就一直把戴着手环的左手背在背后,不敢让它太靠近围栏,生怕触发过界警报。
她找来一根树枝,用力戳了戳围栏。围栏十分牢固,没有发出喀嚓的声音。恪文扔掉树枝,壮着胆子用没戴手环的右手来回推拉围栏,围栏依旧纹丝不动。
看来要想摸清是什么声音,只有到声音源头去了。
恪文顺着围栏前行,很快进入了一片树林。她打开手环的电筒功能,将光线调低,只照亮脚下的路和旁边的围栏。林子里树枝枯叶遍地,使她走起路来一脚深一脚浅,大大拖慢了行进速度。而当她专注于脚下的路时,又会被突然伸出来的树枝狠狠抽中脸庞。有时候冒出来的几株灌木盖住了围栏,恪文只有多走一大圈绕开灌木,才能重新回到围栏旁边。
也许是渐渐深入树林的关系,需要绕开的灌木丛越来越多,且面积更加广大。恪文好几次都发现越走越远,赶忙回到原点重新开始。她开始担心,再这样下去,搞不好会在森林里迷路。因此她决定,绕过这片灌木,若再没发现异常,就打道回府,明天白天再来。
终于,她的坚持得到了回报。小心绕过灌木丛之后,恪文得到了今晚最大,也是最惊人的发现。她调亮手环灯光,大睁着眼睛,慢慢走近围栏。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的铁围栏上,被人破开了一个大洞。
洞口可容一人通过,恪文大致比了一比,自己钻过去是没问题的。切下的铁网被推至一边,恪文定了定神,左手背好,伸出右手拉动铁网,看能否复归原位。铁丝立刻发出摩擦的噪音,喀嚓喀嚓,正是刚才听到的声音。
恪文放了铁网,站在破洞前,脑袋里像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声音是刚刚才发出的,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的人只可能是卫永真。恪文不敢相信,却不得不相信——卫永真穿过南北分界线,进入了北部军事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