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植树计划（十四）

声音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在胡杨村的所有人的脑海里响起。

    “什么声音？”

    “刚刚你听到了吗？”

    ……

    “他们突然是怎么了？”局外人一号余梦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一头雾水。

    局外人二号景宥：“可能他们听到了什么。”

    局外人工智能A：“我觉得我们被排挤了。”

    树人沉默着，让人不知道它有没有和胡杨村的村民们听到一样的声音。

    “安静！”老妇人提高音量，“刚才大家听到的，是神明的声音，神明在指引我们该做什么！”

    是医生！

    余梦与瞪大眼睛。

    祂现在是就在这里吗？为什么不现身？为什么要背着她和景宥两个现实世界来的人说话？

    她几乎用气声念出自己的技能名字，站起身四处搜寻起来。

    “神明？”

    “真的有神明存在吗？”

    “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为什么会看着我们的悲剧一直无动于衷？”

    树人的树冠顶部，站立一个模糊不清的淡蓝色人形，看不出年龄、性别。

    ［我不是神明，我是医生。］

    “祂不是神明，祂是医生。”

    余梦与和医生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医生从树上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时间轴似乎在这一刻无限延长。

    ［距离上次见面过去了多久？你和景宥在一起？］

    “你知道我是谁？”景宥并不能看见医生的存在，他只能通过余梦与的目光判断祂大致的方位。

    他确认自己的记忆里从未见过医生，他第一次知道祂，还是从修鸿光那里听来的。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关于域，关于系统。”余梦与盯着祂的脸，企图从那看不清五官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现在还没到时间，你们还是处理好眼下的事情吧。］

    祂的人形开始破碎成蓝色的小方块，一点一点消失。

    ［我很期待，真正和你见面的那一天，余梦与。］

    最后这句，是直接传到余梦与脑海中的。

    “等等！”

    可惜医生的消失就和祂的出现一样突然。

    延长的时间轴在这一刻回归正常。

    村民们有关神明的讨论重新传入余梦与的耳畔，她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梦一般。

    见余梦与还有些懵懵的，景宥轻轻扶住她的肩：“刚才不是梦。”

    余梦与觉得自己在这一刻似乎才真正回到现实。

    老妇人走到余梦与面前：“刚才神明最后留给我的话语是，‘去找她吧，她会帮你们的’。”

    老妇人并不清楚究竟是“她”，还是“他”，亦或是“它”，她只是凭直觉走到余梦与面前。

    “可以了吗……”余梦与看向树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人脸的形状从它的主干上消失了。

    除了根系在地面上，它现在看起来不过是棵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树。

    在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余梦与也分不出心去思考它变化的原因。

    她打开玻璃瓶，沿着村民们种下种子的位置滴下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