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离开之后,樊如云默默地走到蜈蚣尸体旁,蹲下身子仔细看着。
姚金山递给樊如云一支矿泉水,“喝点水吧!”
樊如云没有任何回应,她甚至没有看一眼,只是一直盯着地上的蜈蚣尸体,不知道在想什么。
姚金山叹息一声,不懂得怎么安慰。
他转身想走开一些,身后却传来了樊如云悠悠地声音:
“我爸死了,我妈也死了,只有我还活着……其实我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
“死了?”
姚金山默默回头,带着苦色,“多少人想活着却活不下来,你却想死了?”
“可我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姚金山仿佛听到了笑话一样,一股愤懑之气油然而生:“你现在觉得活着没有意义?你知道多少人想活着却活不了吗?你知道这几天死了多少人吗?你知道倒下的楼里面有人宁愿喝自己的尿也等着救援吗?你知道多少士兵为了救人牺牲了吗?你觉得从凤凰山救过你的那些军人有意义吗?他们后来的牺牲又有意义吗?”
姚金山眼中浮现了泪花,想到了这几天见过的许许多多的死亡,钱学仁、小古……许许多多的士兵,愤怒和不满像是一个气球在自己脑海中越涨越大随后爆开,话语中似乎要将这些天心中的郁闷全都发泄出去。
不过他又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重了,长舒一口气,对樊如云道:“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我……唉!”
姚金山叹一口气,扭头走到一边,靠在树上望着天空上飘过的云彩,抹去了眼角的泪花。
沈笑走了过来,拉了下樊如云的手臂,轻声道:“如云姐姐,我爸妈也不在了,可我一直想活着啊!我健健康康的,爷爷也才开心,我死了爷爷多难过啊!好多人都关心我,我让他们也关心你,好不好?其实姚叔叔不是想凶你,姚叔叔可好了,笑笑难受的时候姚叔叔就会给我讲笑话……”
沈笑话语不停,反复地重复着,仿佛要一直跟樊如云讲下去。
而且她所讲的话,有许多都是以大人的语气,那是她在生病痛苦的时候,别人安慰她多了以后,沈笑听到学会的。
那些大人般的话,由沈笑讲出来有些稚嫩,不过配合她清澈的眼睛,说出来却似乎另有一种力量,格外令人信服。
樊如云知道沈笑所说的一切,她自己也明白和理解那些内容,甚至知道沈笑说完一句之后接下来会怎么说。
可她依旧认真地听着,那些很普通的话、很浅显的道理,要比深奥精妙的大论更深入她的内心。
就连阿毛也走了过去,坐在草地上,静静地听着沈笑的话。
姚金山也转头看着沈笑,听着其中很多都是他曾经安慰过沈笑的话,现在再由沈笑小大人一般说出来,反而更加引起了他的思考。
此时此刻,沈笑就像是一位老师,三名成年人学生听着她那些谁都知道的道理,却听得非常入神。
片刻后,沈笑终于停止了讲话,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沈笑从小到大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每天的午睡更是雷打不动,往常这个时候她早就午睡了,现在实在困乏,没了精神,眼皮不断打架。
“来,来我这里睡一会儿!”
阿毛注意到沈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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