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损少主的面子啊!”
梁少主对这等话并不感兴趣,冷然问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到底有什么事?”
卢得贵连忙答应着,将街上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不过他却将自己要抢吴萍儿为妾的事情,略去不提。
梁少主始终不发一言,连表情都如古井不波,一丝触动也没有。听完了讲述,他忽然冷笑一声:“卢得贵,你这手段也太拙劣了些!你假装好心,借牛给吴老头,却又暗中指使那赖皮狗杀了耕牛,撺掇吴老头卖肉,再捅到官府。你为了什么?为钱?为人?”
卢得贵闻言,两腿不由得颤抖起来。这件事他自忖做得天衣无缝,想不到少主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下就猜到了。
到此刻,他再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少主沉默了半晌,旁人不知他在想什么,谁也不敢打断。“哼!”青年忽然开口,“这等雕虫小技,聪明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还用着费这么大劲么?”
蹲了一顿,他又道:“你说,那个叫陈奥的,是新任知县?这样的青年公子,断案很有手段,还敢动手打你……梁城可是很久没有来过这样的知县了……这新任知县一个月前就该上任的,我还以为他不敢上任了呢!原来……”
旁边的中年武师,乃是梁府护卫统领。他沉声道:“少主,要不要……”说着比了个手势。
少主摇摇头,笑道:“这人有点意思。带上我的名帖,去县衙请知县大人来府上。我要为他接风洗尘!”
陈奥在街头逡巡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自己的驴,只得徒步走向县衙,边走心里边骂: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连县太爷的坐骑都敢偷!等我到了县衙,召集衙役全城搜捕!
正想着,抬头就见一幢大宅院。门前两尊石狮子,瞪目而视。两扇朱漆大门敞开,当中门楣上一块匾额,上书“梁城县衙”四个大字。
陈奥心头一喜,终于到了!
然而细细一打量,却让他一头雾水。只见这县衙大门朱漆剥落,门口不要说没有站岗的衙役,就连站岗用的水火棍,也随意丢在一边。
一旁的鸣冤鼓居然破了个大洞,牛皮撕开随风飘舞。鼓槌断折,另一半不知被谁偷回家烧火了。
瞧见这破败情景,陈奥还以为来到了荒宅。他耐着性子走进大门,绕过黯淡无光的沧海红日照壁,远远看见正前方县衙大堂屋顶上已经生了几丛杂草。
大堂里一个人影也没有,水火棍扔在一堆,也没有人收拾。地上不知积了多久的灰尘,陈奥走过,便随风飞扬。
陈奥看见这等情景,心里就是一凉。这都是什么鬼地方,怎么像个没人住的鬼屋似的。难道我就要在这种地方上班?要在这里开始我的事业?
笑话!
陈奥叹了口气,把包袱往大堂公案桌上一放,往那太师椅上一坐。这县太爷坐的地方,比平地高出几个台阶。他居高临下,可以俯视宽敞的大堂,倒真找到了几分威严气势。
陈奥又起身踱到后堂,见后堂是一座花园。园子不大,里面也有很久没有修缮了,杂草丛生,枯枝败叶落了一地。
园子里几栋房屋,有的敞着门,有的关着,还有的居然连门也掉了,就这么搭着一块木板。
我的命就这么苦么,以后要在这种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上班?陈奥感叹一声,开口喊道:“有人么?有人么?”
院子里没有人回话,但陈奥侧耳倾听,却分明听见似乎有人在说话。他循着声音,走进一间敞开大门的屋子里,就看见这屋里人还不少。
两个躺在墙角,正在呼呼大睡。四五个人围在一起,正在掷骰子赌钱。还有两个在一边,盯着一口大碗,原来在斗蛐蛐。
那两个斗蛐蛐的人还在说话。“好像是有人喊冤了,你去吧!”
另一个说:“凭什么,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