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狗屁规矩?”
裴师孔赶忙拦住他,说道:“大人,您可不能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这些都是太祖皇帝立下的律法,谁也不敢违背的。魏吉他说得也没错,吴老汉想要状告他,的确得先挨一顿板子……”
他一边说,一边从令签筒中拿住一支令签,交给陈奥。
陈奥看他一眼,心里忽然亮堂起来。原来他们早就计划好了!魏吉未必能让裴师孔如此帮他,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梁思之在背后策划的了!他们竟想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
裴师孔一脸正气,装作真心为陈奥谋划,心里却笑开了花:哼哼,用太祖皇帝来压你,我就不信你还敢造次!
然而他没有想到,陈奥根本没有一点对所谓的太祖皇帝的敬畏。陈奥冷笑一声:“哼哼,好一条忠心的狗啊!”
裴师孔脸一红,怔怔道:“你……你怎么骂人……”他毕竟是读过圣贤书的,如何能让陈奥这么辱骂?
陈奥冷冷道:“我骂的是狗,什么时候骂过人?”
魏吉满心得意,想不到梁思之果然有本事,随意使了一招,就令陈奥气急败坏。他得寸进尺地催促道:“大人,这天色都不早了,您再不下令打板子,今天这案子,可就审不了啦!”
陈奥猛地将手中令签向魏吉掷去,恨恨道:“我打你妈的板子!”
魏吉身负武功,如何会被掷中?他头微微一偏,那令签便飞过了大堂的门,落在了院子里。
大堂上这一幕闹剧,早已被院子里围观的百姓看在眼里。这些人大多都不会去深究谁是谁非,他们只看到陈奥这个堂堂的知县,却行为怪异,不成体统,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人群中还有不少地痞无赖,跟着起哄,叫道:“知县不讲道理啊……根本不按王法审案啦……”
陈奥也已经意识到这些人必然是梁思之安排的。偏偏他有满腔的怒火,却是无法发作。梁思之似乎已经吃定他了!
裴师孔阴阴地笑道:“陈大人,你若是想要按照律法将这几个凶犯治罪,就得先打吴老汉的板子。如果你不愿打,恐怕这案子……哼哼,就只能不了了之喽!”
陈奥一窒,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如果不能从法律上将魏吉定罪,自己既没有梁府的势力,也没有魏吉的武功,想要报仇,当真是不可能了。
吴老汉看见陈奥左右为难的样子,一下子什么都明白过来。他看了看一脸怪笑的魏吉和裴师孔,忽然向陈奥叩首道:“大人!为了给萍儿报仇,老头子就算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打吧!”
他说着,直接趴在了地上,等着衙役的板子落在身上。陈奥也没有想到他会变得如此决绝,仿佛即将赴死的义士一样。但是陈奥如何能够下得了这个命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日头渐渐转西,不久就被远山遮蔽。陈奥求助地看向了何江越。在这个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连大学都没有毕业的小青年,与梁思之这样老奸巨猾的恶霸相比,当真还差得远呢!
何江越长叹一声,重重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想要给魏吉定罪,只有这一条路了。陈奥终于下定了决心,伸手又取出一支令签,顺手扔到了地上。令签落地的一刹那,陈奥也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颓然坐倒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