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上前冲陈奥道:“陈知县,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奥不用猜,也知道他一定就是布庄的老板,谢宁的父亲谢贵。上一次谢贵听了梁思之的吩咐,将手下人派出去造谣。因此他与陈奥已经撕破了脸皮,索性不再装模作样。
陈奥冷笑两声,道:“谢老板,您可太不小心了。你这伙计勾结强盗,半路劫走了你的货。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谢贵心头一颤。他一车货被劫的消息,昨天就收到了。刚刚还在后院与众手下讨论,是哪一路人马这么没眼色,敢抢他的货。谁知道陈奥竟因为这件事找上门来。
不过,谢贵是绝不相信自己这个伙计勾结强盗的。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退后,沉声道:“知县大人怎么知道我的货被劫了?”
陈奥大咧咧坐了下来,将包袱里的那段银锦取了出来。他笑道:“谢老板,您看这匹布,可是您的?”
谢贵瞟了一眼,心头一颤。那卷银锦,正是自己的货。那车货全是贵重的布料,尤其是这种银锦,是专门给梁府准备的。
由于梁辨之身亡,梁广德将要回府。梁府大办丧事,从谢贵这里大量采购这种素布。这车货,可以抵得上布庄大半年的利润,是伤筋动骨的买卖。谢贵即使再有钱,也觉得肉痛。
他知道陈奥话里有话,忙坐下来陪笑道:“不知道陈大人这卷布,是从哪里得来的?”
陈奥装作痛心疾首状,说道:“谢老板,不瞒你说啊。前两天我带着手下出城剿匪,恰好遇到劫货车的强盗!我与那伙强盗大战三百回合,还伤了几十个兄弟,这才给你抢回了这么一卷布啊!”
张大有听陈奥说得煞有介事,不由得暗暗好笑。
谢贵心里鄙夷,暗暗骂道:你这个狗官,又没本事又没种,你还敢出城剿匪?
但是他面上总要装作感激模样,说道:“原来如此!那么不知道其余的货……”
陈奥深深叹了一口气:“唉——只可惜,那帮强盗太过凶悍。我们打了三天三夜,最终还是让他们给逃了。不过谢老板放心,这伙强盗居然敢抢到您头上,我绝不会放过他们,一定会帮你把货物夺回来的!”
谢贵大喜,拱手道:“那可就太谢谢陈大人了!”
陈奥回礼,笑道:“哪里哪里。在下身为父母官,总要为大家办点实事啊!正所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只不过……我的那些手下,都受了一些伤,又没有医药调养,恐怕得休养个一年半载。不过您放心,一年之后,等他们好了,我一定会带他们再去给你把货物夺回来!”
谢贵一愣,暗想,一年之后?黄花菜都凉了。
他看见陈奥装模作样的表情,顿时明白过来。一挥手,吩咐旁边的管家道:“去给陈大人取二百两银子来,当做是医药费!”
陈奥起身谢道:“啊呀,这怎么好意思呢?”不等谢贵开口,他又道:“张捕头,把药费收了,多谢谢老板的好意!”
他说完,一甩袖子,大步离去。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道:“谢老板,我听说你们都要给梁府交纳保护费吧?可是怎么不见梁府的人给你们保障沿途的安全呢?您可要长点心啊!哈哈哈……”
张大有将元宝一股脑搂进怀里,追上陈奥,嘻嘻直笑:“二当家,您可真有本事。你这么一会儿,可比我们抢半年都赚得多!”
陈奥掩嘴偷笑,招呼他不要多说,赶紧回去。
布庄店里,谢贵一拳重重砸在柜台上,脸上的肥肉也跟着颤抖起来。一旁的管家小心地问:“这个知县大人,到底什么意思?他真有本事去剿匪?”
谢贵怒道:“剿个屁的匪!那车货摆明是在他手上!他这是要挟咱们呢!走!跟我去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