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宗奎手上使劲,钱老三登时面色涨红,眼珠突出。眼看着他就要窒息而死,马宗奎恨恨地一甩手。皮鞭一收,钱老三软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马宗奎发起狠来,皮鞭如狂风暴雨,落在钱老三身上。钱老三既不敢反抗,也不敢躲闪,趴在地上,连连求饶。然而马宗奎出离愤怒,哪里管他死活?只是不住痛打。
看着钱老三的惨象,陈奥暗暗叹了口气。这一切当然都是他的计划。
陈奥知道,钱老三对自己十分关注,只要自己一犯错,一定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因此,起初马宗奎一离开盐田,陈奥就让人将自己的袄子脱下来,去挂到树枝上。而后跳蚤便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去将假消息透露给钱老三。
钱老三听闻陈奥逃走,一定会追过来。跳蚤就将一根线香点燃,绑在驴屁股上。接着便是等待了,陈奥算好了时间,马宗奎和钱老三来兴师问罪的时候,正好线香烧完,烫到驴屁股,引起黑驴受惊,将一车盐全毁了。陈奥知道,谎报军情顶多让钱老三挨一顿责骂,但是失职导致盐被毁,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计划大胆而又万无一失,线香烧完的烟灰,被风一吹,根本无从查找。而除了钱老三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可以互相作不在场证明。陈奥毕竟对于刑侦有一定了解,设计这场戏天衣无缝。
这计划说来简单,但是骗骗钱老三、马宗奎这样的人,那是绰绰有余。陈奥望着钱老三连连求饶的可怜模样,身上现出的一道道血痕,感觉先前的气一下子都出尽了。
其他人默然不语,但是心里都在拍手称快。看到马宗奎钱老三这两个人狗咬狗,更是大快人心。
打了许久,马宗奎手也酸了,这才停下来。钱老三浑身是血,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
马宗奎仍然觉得不解恨,喝道:“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
两人应声上前,显然平日也是吃过钱老三的苦头,这时候有了报仇的快感。他们在马宗奎的指示下,将钱老三的上衣扒了,绑在盐田旁的一根木桩上。
这里白日有烈日暴晒,晚上寒风刺骨,若是绑上一天,只怕命都要丢了。陈奥心想,这马宗奎是动了杀心啊!
马宗奎一想到一个月产的盐全都没了,还不知道要受到怎样的责罚,恨恨地说道:“来人,端盐水给我浇!”
众人都吃了一惊,钱老三现在已经是浑身伤痕,若是再被盐水一浇,这痛苦岂是人能够承受的?
但马宗奎的命令不容置疑,有人从盐田里舀了一瓢盐水,朝钱老三身上一泼。钱老三本已意识模糊,这一下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顿时晕厥过去。
马宗奎重重哼了一声,朝众人吼道:“看什么看,给老子滚回去干活!”
众人不敢违拗,赶忙散开来。陈奥看见马宗奎转身气冲冲往小屋走,显然是要去想办法,怎么给上峰交代了。他目送马宗奎走远,目光又落在钱老三身上,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