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哥

    第二天，天边刚泛起起鱼肚白，孩子们便起来去学堂了，原夜起身，看了眼身侧，梵行正抱着一堆稻草蜷起身体，嘴唇微张，睡的正香。

    犹豫了一下，他推了推梵行

    “干嘛。”梵行的声音带着点未睡醒的鼻音，听起来糯糯的。

    原夜低声道：“醒醒，该去学堂了。”

    “……再睡一刻钟。”梵行翻了个身，眼睛眨了眨，再次缓缓合拢。

    原夜：“你不去，会被先生责骂的，时间来不及了，快走吧。”

    见梵行马上又要去见周公，他咬咬牙，一把将梵行从铺子上拉了起来，半拖着他前往学堂。

    梵行睡眼朦胧的趴在他背上，又迷迷糊糊的被放到座椅上，心想：臭小子瘦的跟竹竿似的，力气倒不小。

    学堂的先生是个干瘪的老头，见他趴在桌上睡着，也不在意，拿起蓝皮本子念道：

    “今日讲易容术，常言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易容乃化骨消容之术……”

    不知不觉已经日上三竿，老头将书本一合，也不多言，负手离去。

    梵行单手撑着下巴，对系统111道：要是当年我的师尊也这么‘民主’，可能我早就毕业了。

    系统111惊讶：“你还有师尊？！”他心里早就把梵行当成那种天生地养自学成才的大魔头了，梵行本就是多智近妖的大佬，还有人能做他的师尊？

    梵行随意地翻着手中的蓝皮古书，“是啊。”

    111感到很稀奇，问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梵行冷笑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呵，一个顽固不化的老疯子。”

    通过他的描述，111幻想出了一个披头散发形态疯癫的老者，顿时兴趣全无。

    感受到他浓浓的不悦气息，111卡了一下，果断遁了。

    如果说学堂上的气氛是安静祥和的，那么下学后的氛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兵荒马乱。

    椭圆形的巨坑边上立着一口大锅，锅里咕嘟咕嘟正冒着热气，里面不知道煮着什么，在寒冷的冬季这口锅充满了诱惑力，几个孩子围在锅边互相争抢着，甚至为此打的头破血流。

    梵行站在一边，嘴角抽搐的看着这一幕，掂量了一下自己如今的小身板，果断转身离去。

    就在他要点开系统商城看看有没有什么食物时，男孩清冷中带着稚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等等，梵行”

    梵行回头，只见原夜手里捧着一碗粥，脸色依旧冷冰冰的，动作却很小心，“给你，喝。”

    他苍白的脸上又添了几处新伤，脚上的草鞋也掉了一只，露出被冻得皲裂的脚，梵行往后瞥了一眼，其余几个孩子正缩在锅边，看向他们的目光凶狠又忌惮。

    江湖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这个杀人坑里更是展现的淋漓尽致，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

    梵行收回视线，看了眼原夜不自觉蜷起的脚趾，没有接过，而是轻声道：

    “只有一碗粥，我喝了，你怎么办。”

    原夜听此，直接把粥塞到他怀里，自己从怀里拿出一个馒头，像是想对他笑一笑，但由于长时间没有什么表情，他嘴角扯出了一个略显僵硬的弧度，对梵行道：

    “没事，我之前偷藏了一些粮食。”顿了顿，他语气有些沉重，

    “过两天就是最后的决斗了，快吃吧。”

    梵行闻言，笑着倪了一眼失落的小狼崽，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这么悲观嘛，这不还有小弟我呢。”

    “小弟？”原夜语气有些疑惑。

    梵行眼珠转了转，开玩笑似的打趣道：“是呀，你这么厉害，以后做我大哥，罩着我怎么样？”

    虽然不懂罩是什么意思，原夜却知道大哥的含义，之前坑里进来过一对兄妹，期间一直互相照拂，从未背叛过彼此，只可惜最后兄长为了保护妹妹，在最后一战被杀死了，那场决斗只有妹妹一个人活了出去。

    本是一句无心的玩笑话，他却当了真，郑重的点了点头，神色认真：“好，我罩着你。”

    梵行见他精神了，寻了一处勉强算干净的地方，盘膝而坐，低头喝粥。

    米粥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像在上面覆了一层轻柔的面纱，令那张昳丽的脸更添一丝神秘。

    原夜看着他小口喝粥的样子，冰封已久的心脏也被热气融化了一般，缓缓裂开了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