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仅仅只是一个梦罢了,若是真的,又该如何?
景文帝一个没忍住,一口气将面前的素描画像撕了个粉碎。将画像撕了还觉得不够,景文帝又把眼前能砸的东西全给砸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勤政殿里头一片的狼藉。
“混账东西!简直混账!”
王自全自打伺候景文帝开始,就从来没有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就算是当年面对北庭,还是太子的圣上也是能忍则忍,鲜少有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候。
更何况,圣上如今身子骨本来就不大好,本身就动不得怒,王自全当即跪倒下来:“圣上,龙体为重,还请您保重身体啊!”
在王自全看来,不过是区区两个庶民罢了,以圣上从前的性子,随便找个由头杀了也就杀了,谁又能够说什么呢?
见景文帝胸膛剧烈起伏,两只手也在发抖,王自全想也不想:“两个贱民竟敢惹得圣上不痛快,奴才这就去带人结果了他们!”
对比九皇子的态度,自然是圣上的心情更为重要。
然而让王自全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打算带上人拿牌子出宫的时候,却听到身后的景文帝在最后一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挣扎着开了口。
“…不必。”
刚刚经历了一场暴怒,景文帝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好半晌,他道:“区区两个贱民罢了,不必理会。”
圣上他…竟然选择放过他们!
王自全满目震惊的回过头来,却看到景文帝不知何时,早已经转过了身。
*
九皇子失宠了。
这样一则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迅速飞遍了整个后宫。
然而这一回却是压根无人在意,更没谁在背后幸灾乐祸,毕竟这样的事儿她们这些年见的实在是太多了,起先大家伙还会跟着激动一下,现在心里头却是一点波澜都没有了。
反正最后还是要和好的,父子两个之间哪儿有什么隔夜仇,若是她们真的信了,反倒成了跳梁小丑。
总之,没有人将这当成是一回事儿,就连六皇子也只是匆匆提醒了一句,叫他懂点事,别总惹父皇生气,叶朔见状,面上答应,心中却是苦笑不已。
他也想来着,但无奈这回的事儿不比寻常,便宜爹若是真猜到了什么,怕是轻易都不会原谅他了。
毕竟便宜爹本身就不是什么大度的性子,更何况事关他做皇帝为人父的尊严,他这回又岂能够再轻轻放过?
谁乐意自己的孩子有两个爹啊!
因为便宜爹眼下到底是在气头上,叶朔进宫的频率便比平时的时候高了许多,原本他还寻思找个机会跟便宜爹和好来着,结果谁成想,便宜爹一看到他,立马就变了脸,自打那回之后,叶朔便开始躲着他走了。
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叶朔也不敢再上前去惹便宜爹的眼。
反倒是尖尖,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
“你跟父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事儿一言难尽,三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叶朔挠了挠头,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见眼前的青年一脸的苦恼之色,尖尖没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等到了晚上的时候,父皇过来,我去想办法帮你说道说道。”
总不能叫他们两个就这么一直别扭下去吧?
“别!”叶朔大惊失色。
“这事儿你可别插手。”不然的话局面恐怕要变得越发的混乱。
尖尖闻言,却是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叶朔怕她刨根问底,于是提起旁边的一筐子水果,忙不迭道:“听说赵娘娘又病了,我去瞧瞧她。”
说完,叶朔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使得被留在原地的尖尖气的直跺脚。
当叶朔推开书兰斋的大门时,就看到身子骨本来就不大好的赵充容越发的瘦削了,整个人更是老的厉害。
自打上次风寒的事情之后,赵充容后来虽然好了,但身体到底还是一天不如一天,现如今时不时的,便要病上一场。
又想到太医之前的诊断,叶朔心里头不由得一酸。
赵充容虽说是病了,但还没有病糊涂,她同样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就连赵充容也没想过自己在失去了女儿之后,还能够再活上这么久,这将近二十年过去,她也算是没什么遗憾了。
赵充容自己都快要六十岁了,她的父亲跟母亲也早已仙逝,底下兄弟姐妹侄子侄女之类的,也早就没的没,散的散,不在上京了。
又想起最近的传闻,赵充容如今算是孑然一身,又是将死之人,实在是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剩下叶朔跟尖尖这对兄妹而已。
圣上素来翻脸无情,赵充容更是记得他当年冷酷的模样,思虑许久,她到底还是将心中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因为她害怕自己再不说,那件事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在皇宫里头这么年,赵充容就只学会了一件事,莫要对皇帝动什么真感情,不然的话,恐要伤人伤己。
与此同时,景文帝那边也得到了消息。
景文帝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充容竟然
如此大胆,他更没有想到,赵充容竟然会是当年那件事的知情者。
听完暗卫所言,景文帝竟有一瞬间的慌乱,连杯子里的水洒到身上都顾不得去擦。他嚯的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来,第一反应就是——
杀!
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