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容易,光是清算掺和进五石散的铺子在江南之中就共有百来间铺子。
江南御史将所有账房都给派上了,一天也查不了多少账,但即便是逃税的银两五石散的银两没这么快查出来,却也已是可以定下陈昌陈旦两人死罪。
未免有人敢贪污包庇,萧翊便先是下圣旨给陈昌陈旦两兄弟定了死罪。
圣旨下了没有两个时辰,苏流便急匆匆地赶来道:“陛下,姑姑,舅祖父舅祖母他们……连翘说他们怕是救不了了。”
苏静言去了陈家主院内,见着陈老夫人已是紧闭了双眸,而陈老爷子也只存了一口气了。
“舅舅!”苏静言走到陈老爷子跟前道,“舅舅,我已给栖桐传信了,不出半月栖桐就会过来了,您再等等栖桐……”
陈老爷子抖着手道:“我对不住栖桐,娘娘,陈家对不住你,只是述儿栖梧栖霞她们无辜,望您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给陈家后辈一条生路。”
苏静言答应道:“舅舅放心,只要没有参与此事之中,我都会轻饶他们的,您可千万要坚持住,等栖桐到来……”
陈老爷子道:“栖桐这孩子,就劳烦娘娘多多看管了。”
说罢,陈老爷子便垂下了手,苏静言颤着手去摸着陈老爷子的脖颈,无声地在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萧翊走到了苏静言身边,将她揽在了怀中道:“对于舅舅舅母来说,这会儿走也干净,不用再尝受丧子的痛苦。”
苏静言着实难受,命人放出了陈家没有参与五石散之事的小辈,操办起了陈老爷子与陈老夫人的丧事。
一时间,整个陈府都挂上了白绸。
……
洛阳城之中。
陈栖桐在梦中见到白绸白灯笼猛得从梦中惊醒,她心中空落落的,为着陈家担忧至极。
陈栖桐见着祁越从外归来道:“郡王爷,我想回去一趟钱塘陈府,我怕陈家出事了。”
祁越道:“娘亲不是说过不许我们去江南吗?”
陈栖桐知晓长公主不让她们去江南的原因是因为立夏在江南,怕祁越见着立夏会想起她来,可是陈栖桐着实是心中难安,想要早日回钱塘去。
“郡王爷,郡王妃,外边苏相爷求见郡王爷与郡王妃。”
陈栖桐连连去了待客的大堂之中见着了苏铮,行礼道:“表叔。”
陈栖桐见着苏铮还穿着一身孝服更是心惊,前几日就有徽州的加急信传来,陛下未曾驾崩,取消国丧,今日苏铮怎得还穿着一身孝呢?
苏铮沉痛地对着陈栖桐道:“栖桐,舅舅与舅母于五日前西去了……”
陈栖桐悲恸地后退两步,幸好有丫鬟扶住了陈栖桐,陈栖桐满眼泪光道:“祖父,祖母……”
苏铮道:“栖桐,今日二表叔与二婶就要前去江南崩丧,你去回禀过长公主,与他们一起乘船回去见见你祖父祖母最后一面吧。”
长公主听闻苏铮来了便过来,听到苏铮此言,道:“栖桐,你要节哀,本公主这就让人准备蜡烛纸钱檀香你一并带到钱塘去。
越儿如今还忘却前程往事,就不随你一起去了。”
苏铮听着长公主这话,就恼了道:“公主殿下,先前我夫人说你们欺负栖桐,我还不信,觉得殿下是有情义之人不会苛待栖桐。
如今栖桐祖父祖母西去了,栖桐只一人回去,她夫君连崩丧都不回,栖桐岂不是成了钱塘的大笑话了吗?公主不至于如此苛待儿媳吧?”
荣安长公主被苏铮斥责心中不忿,但她这个公主,在苏铮这位国舅爷跟前一点威严都没有,只得同意祁越前去钱塘崩丧。
江南这么大,祁越也未必会碰到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