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冷不防就会把人给问蒙圈,许堇却是对答如流,“用的栗米,镇上有一大酒坊,用的是熏蒸的方法,酒味辛辣扑鼻,不过当地人更喜喝米酒,是以这烧酒产量不多价格也不贵,我用了三十两银子就买了十坛共计五百斤。”
“为何当地人不喜欢喝这种酒,你还要买?”
“阿堇曾在先祖父的书房中看过一本九州图志,顺安州气候适宜,生活在此州的百姓也更偏向温文,而越是往西到木林州,气候便越发干旱少雨,白日热得很夜间又冷得很,我曾尝过烧酒,入喉便如一团烈火直冲肺腑,便想来这种酒会更受西边州县的百姓欢迎。”
“那若是西边州县也有这种烧酒的酿造方法呢?”
“九州图志未曾说西边的州县有大量种植栗米,没有原料,也就无法酿造。阿堇也曾想过书中亦有可能所言不实,但还是想赌这一把。”
“把你那烧酒盛来一些吧。”
等许堇带着被认可的兴奋回去拿酒,这下饶是柳枝也不得不承认,“殿下,这位许二娘可当真胆大。”
她现在即是殿下的贴身侍女,同时也是四皇子府的内库大管家,很清楚其实现在不管是外库还是内库,他们所剩的银钱都不多了。之前采买的各类物资,还有这上上下下几百张嘴,连她都要紧着花。
是以拨给许堇的银子也不可能多到哪去。
本以为对方只沿路采购粮食供车队所需以及运到木林州售卖,却没想到这姑娘还敢花钱买其他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钱的东西。
要换成她,她决计是不敢这么冒险的。
“有句话说得很有道理,富贵险中求。”
柳枝自然也听说过这句话,但一想到许堇这么个还不到双十年华的姑娘居然也敢这么干,不由默然无语。
或许殿下说得对,决不能小瞧了任何人。
烧酒用酒壶盛着端来,青鱼接过柳枝放到她手里的酒杯,凑到鼻端闻了闻,顿时酒味扑鼻。
再小抿一口,却是是入口辛辣好似一团火进了肚子。
够纯!
要是眼睛可以看见,她甚至有自信再把这酒给提纯成纯酒精出来。
不过现在,也只能先想想了。
接下来的路途中,许堇会每隔几天过来跟她汇报沿路采买到的东西,从最基本的粮食,还有队伍每天都要消耗的蔬菜肉类,再到各种当地特产,车队也跟着一点点拉长到了有些可怕的程度。
好在越是往西走,就越是地广人稀,过往的行人在看到装满东西的马车骡车,也只以为是一支规模很大的商队,半点没看出了这是一位皇子前往封地的仪仗队。
“对了,之前收留的其他人如何了?”青鱼突然想起来除了许堇,她还收留了快十个人呢,剩下的人不像许堇主动跑到她面前来,再加上她眼睛还看不见,就这么把这些人给忘了。
柳枝确是知道的,现在她就是殿下的眼睛。只不过看着殿下既要每日练功,还要安排越来越壮大的队伍,这么点小事见殿下没问,她也就没有说,“回殿下,其他人养好了身上的伤之后,便主动去找活做了。缝补衣服,烧水洗衣,都有人在做。”
青鱼点点头,“去问问她们,都会些什么。”
好歹都是曾经的高门贵女,缝衣服洗衣服什么的,有点屈才了。
在她这,人尽其用才是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