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军饷,流放荒古州的那位韩将军。殿下容禀,韩将军他是冤枉的。”
“这么说,是当年陛下他判错了?”
“臣不敢。”
青鱼轻笑了一声。
“走吧。”
其人如何,等到了州城,见到人就知道了。
往西一路马不停蹄,中午也只简单吃了些东西,紧赶慢赶之下,倒是比原先预计的时间早到了几分。
彭修昨日中午的时候就修书一封,派人快马过来送信。
是以这会城门口难得的人马齐全,俱是在等着朝这边赶过来的四皇子殿下。
眼见着长长的仪仗距离这边越来越近,直到看到那一顶还算眼熟的乌木华盖马车,站在守城官兵最前方,穿着一套破旧盔甲,一脸沧桑的男子轰然单膝跪地,“罪臣寒松岩,恭迎四皇子殿下!”
身后一众人也齐齐跟着单膝跪地,“恭迎四皇子殿下!”
他们都是这荒古州土生土长的人,也是被流放来的罪臣犯官们的儿子。
他们未曾见过这位高高在上的四皇子殿下,之所以会跪,只是因为韩将军跪了而已。
青鱼坐在车厢里,听着马车外头传来的那道略显沙哑的声音,微微偏了偏头。
柳枝顿时心领神会地拉开了车厢一侧的帘子,探头往外头看了看。
玄二听见动静也拉了拉手里的缰绳,待退到马车旁,才低声禀报道:“殿下,是韩将军携三百余守城兵士在城门口恭迎。”
“停车!”
命令一下,没一会整个车队便停止了前进。
青鱼被柳枝扶着下了车,一路走到还跪着的韩松岩跟前,微微低头,面前人的气机便尽在她的感知之中。
端凝如岳,不动如山。
明明是还算年轻的气机,却又给她看破世事的沧桑感。
这样的人,会私吞军饷吗?
青鱼心里多了几分保留。
在这古代世界,这种事真不能一概而论,冤假错案多了去了。
想到这,她抬手虚扶了一下,“有劳韩将军及一众将士相迎,都请起吧。”
“谢四殿下。”韩松岩扶着膝盖起身,抬头这才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四皇子殿下的面容。
在看到对方眼睛前方缠着的黑色锦缎时,他目光一凝,随后又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他从昨日接到彭知州的信件后,也一直在思考为什么这位四皇子殿下的封地会被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选在这荒古州,想过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位殿下不知道做了什么,被他那父皇所厌弃。
现在看到四殿下被遮住的眼睛,他猜原因或许也就在这里了。
这份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韩松岩回头瞪了眼因为看到这副模样的四殿下神色有些惊疑的一众手下,垂首语气恭谨地开口:“罪臣已率人把州城内的府邸简单收拾了一番,恭请四殿下移驾歇息。”
“有劳韩将军及诸位将士。”
目送仪仗入城,之前还严阵以待的守城兵丁这才小心窃窃私语起来。
“没想到这位殿下居然有眼疾,这才被那皇帝老儿发配到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吧。”
“慎言,这种事岂能乱说。不过这位殿下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比我想象中脾气要好太多了。”
“脾气好有什么用,这一个皇子带了这么多伺候的人,一下子就多出来几百张吃饭的嘴,咱们今年开荒种下的粮食恐怕都要先供给这位殿下了。”
车厢里帘子半挽着,青鱼侧耳听着风里送来的细细碎碎的声音,眉毛轻挑了挑。
要不是突然起意,她还听不到这些藏在心里的话。
敢情她是带人来抢饭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