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鱼注意到兄妹俩的反应,眨眨眼笑着解释了一句:“刚刚发了笔横财。”
两人顿时恍然。
一块相处这么长时间,他们自然也认清了,自家姑娘就不是个一枚铜钱掰成两瓣花的会过日子的主。现在手头又有了钱,那么想花花花也再正常不过了。
于是,京城最大花费也最高的酒楼里,晚上就来了一个奇怪的组合。
一对年纪不大的兄妹,一个抱着小婴儿的姑娘,还有一个看打扮应该是做生意的青年。
不过甭管组合再奇怪,来者是客,到时候吃饱喝足有银子付账就行。
“客官,里边请!大堂还是雅间?”
“自然是雅间!”
*
一顿饭花了将近三百两银子。
青鱼是吃得尽兴了,不过其他人就有点肉疼了,虽然花的不是自己的。
从酒楼出来,许蔚告辞离开。
青鱼带着兄妹俩和丫丫就近找了家客栈投宿。
次日。
从铁匠铺子里出来,这一趟进城要办的最后一件事也办完了。
等在外头的方与卿拿起马鞭,“姑娘,咱们这就出城么?”
“嗯,顺便绕道砚池斋门口看看。”
许蔚昨晚上回来就早早睡下了,次日一早就开了铺子大门,跟老掌柜守在铺子里。
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见还没人上门,两人对视一眼,正忐忑着,就听铺子外头有人开口说话:“这就是砚池斋?”
“看着门面还不到画云斋一半大,确定是这地?”
许蔚顿时脚比脑子快了一步迎了上去,“诸位先生有礼,这确实是砚池斋,如假包换。若是不急,可入内看一看。”
站在门口的三人犹豫片刻,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许蔚昨天听了青鱼说的,一大早就把东西给摆在了明面上。
各类厚薄不同透明度不等的熟宣生宣硬纸软纸,融了细碎金箔的洒金纸,熏了清雅香料的香纸,还有添了染色用的材料呈现出不同颜色的纸,以及印着图案的花笺纸,三面柜台摆了一圈,简直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不止如此,还贴心地备好了笔墨砚台,买之前可以免费试用一番,但试用后的纸需要留在铺子里。
来人对‘免费试用’还是第一次听说,兴致来了也就顺势挥毫泼墨一番。
“好纸!”
“确实是那位段公子昨日在文会所用的纸张,看来咱们还真找对地方了。”
“我要多买些这种,回去也画一画山水。”
“画好可要叫我等品鉴一番啊!”
“我家娘子应该喜欢这种花笺,也买些回去吧。”
读书人再穷,买起笔墨纸砚来也是毫不手软的,而且基本上不讨价还价。
许蔚一边合不拢嘴地收钱打包,一边示意老掌柜把留在柜台上的墨宝都给收起来。
这墨宝可也有用着呢。
马车停在铺子的对面,青鱼拉开车窗的帘子朝铺子里看过去。
只见到里面重重人影,进进出出的客人里有不少都是昨天刚见过的熟面孔,还有熟面孔带来的生面孔。
进去的人里基本上就没有空着手出来的。
她刚准备放下帘子,就见一道身影抱着一大堆东西从里面走出来,颇有些鬼祟地左右张望了下,这才骑上等在铺子旁的一匹马,打马离开。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位昨天还说民间再好的纸也不可能有御用的纸好用。
少年,你的名字叫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