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人不少,除了杨泉和闵太医,还有充当药童的陆回以及两个负责照顾自家大少爷的下人。
但在青鱼手指搭上病人手腕的那一刻,整个屋子顿时安静得可怕。
青鱼甚至能隐约听到手下脉搏跳动的声音。
良久,在把完了脉,又仔细看过病人的瞳孔和脑后的伤口之后,青鱼轻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只能说,要不是病人出身指挥使府,又得自家亲爹分外看重,请了医术高明的大夫不惜花费大力气续着命。这样的伤势,放在寻常百家姓,估计人早就没了。
看青鱼拿上脉枕起身,杨泉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大夫,如何?”
青鱼转身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其中夹杂着紧张和期待的眼神跟其他人别无二致,抿了抿唇点点头,“能治,但不好治。”
“当真?”
杨泉和闵太医齐声开口。
只不过前者是眼睛猛地一亮,关注点也只在前面那两个字。
而后者,就是很常见的质疑。
“贵公子后脑跟石头发生撞击,颅内有淤血,压迫了血管和经脉。”
闵太医点点头,“确是如此,不知你打算如何给周大公子医治?”
“用针灸和药物先化瘀,开颅取血,再用针灸刺激血管和经脉。”
“治疗方法是没错,不过不管是针灸,还是取血,都需在人脑上,你可有把握?”
青鱼想到自己宅子里那具被她扎得千疮百孔的木头人体模具,抿唇朝紧紧看过来的两人点点头。
“愿意一试!”
杨泉看向闵太医,“闵太医,您看……”
闵太医难得没理会身边的指挥使大人,只定定看了站在他面前的姑娘好一会,这才闭上眼轻点了点头,“我人老了,眼力,手力,都不如当年,实在有负指挥使大人重托。周大公子脑后的淤血若是无法导出来,哪怕日日用人参等物养着,最多还能再撑两个月。指挥使大人,是否由这位小大夫给周大公子医治,您自己决断吧。”
杨泉心头一震。
两个月,只剩两个月了。
他要让儿子无知无觉静静度过这最后两个月,还是赌一把?
青鱼心知这个抉择对于亲人来说有点难,也就在原地静静等着没有出声。
这就相当于一个颅内小手术了,饶是她,也不敢说自己有十成的把握。
现在就相当于她在等着面前这位指挥使大人签署她的手术同意书。
良久,安静的屋内才多了一道有些粗哑的声音,“那就,拜托段大夫了。”
“我必尽自己全力。”
杨泉神色一松,既然做了决定,那就不容许他再后悔。
想来,松儿也不愿就这么无知无觉静静躺上两个月,再无知无觉地离开人世。
“不知段大夫家住何方,既要给我儿治疗,本官可在府内给段大夫安排住处。”
青鱼想了想没有推辞。
对方到底是这扬州城的二把手,这个职位说不定比一把手扬州知州还要简在帝心,出于谨慎让她在府内住下就近监视再正常不过。
她没必要因为这个横生波折。
再说,她作为周大公子的大夫住下,这府里想来也没人敢慢待她,治疗期间肯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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