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把她推在地上,仿佛被触到了逆鳞,他手按在刀鞘之上,目中寒光逼人。
“要么弹,要么死。”
啧啧,穆云歌想,还真是吓人。
她心里慢慢打着主意,同时却用一幅我见犹怜的目光望着坐在一旁无动于衷的公子模样的人。同时心里盘算,若是这一行人都是这样凶神恶煞的样子,那她一会儿也就不客气了。
这样刻意隐藏行踪,必然是有软肋的。若是他们真是无理的人,那她也不介意送他们一场牢狱之灾。
当然,这一切,还要看看这位公子的态度。
这时,他才发现这位公子的面色格外苍白,竟然是身受内伤之像。
此时他轻咳两声,勉强道“左侍卫,我等已然如此,又何苦拖累旁人。”
然而那位左侍卫却声音都有微微的颤抖“世子,不论前路如何,您万不可丧失斗志。我等如今,就好比当日霸王被围。英雄在世,岂能自断退路。”
说完,那左侍卫又看向穆云歌,将声音稍稍放缓说道。“这位姑娘,你若是会弹这首曲子,还烦请好好弹奏一番,左某愿付十倍银资。”
穆云歌嘴角一扯,看着他目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心想道“鬼才信你。无意之中知道你们的可疑之处,一会儿我不死也哑。”
她眼睛一动,看来这凶巴巴的左什么侍卫,对那位公子倒是极其衷心。
所以若是公子发话,才能保命吧。
穆云歌于是抬手一指,“要弹可以,我要他一个保证。”
左侍卫凝眉道“什么保证,”
“不伤我分毫的保证,外加十倍银资。”
“大胆。”左侍卫心中如擂鼓,不知道穆云歌是否猜到了世子身份。如果一旦有所猜测,必然会去保管,此子不能留。
但是世子的话在他们心中就是金口玉言,那也就意味着自己动不得她。这却后患无穷。
只见那位被称作世子的人轻轻舒了一口气,目中神色迷离。
“已然是垂暮之人,又何须拖累旁人,姑娘但凡弹奏便是。”
穆云歌一听,这还不错,倒是个可敬的人。
于是她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重新坐在琴边,玉指轻拂,开始弹奏那首千古名曲《十面埋伏》。
按理来说除非是秦淮河顶尖的名妓,一般的妓女很少有会弹奏这样的曲子。
而世子和左侍卫他们也不过是来碰碰运气,却没想到,穆云歌的曲艺如此之高。丝弦仿佛撞击在人心上,霸王的勇猛与悲壮在一瞬间复活。
曲子袅袅而终,却留下了悲壮之意。似乎暗合了他们的心境。
左侍卫眼角已然有泪,而世子却仿佛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从这里出去以后,想办法支开他们吧,然后自己再去投官。霸王临死尚且不肯伤了乌骓马,自己难道要身边人都拼尽了,才离开吗?
良久,没有人说话。左侍卫掏出一包银钱来。
放在穆云歌琴边,难得的显露出尊敬。他略微一礼“姑娘,刚才冒犯了。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银资,还请姑娘笑纳。”
穆云歌不客气的拿起来,掂了掂重量,嘴角微翘起来。刚才左侍卫的话里已经有了让她离开的意思,她却没有起身离开的。
而是将手指又拂在琴弦之上,少顷,一阵熟悉的乐曲就响彻在房间。
那本已闭目养神的世子突然睁开双眸,目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首曲子,别人不知道,但他却在书卷中见过多回。
曾经,他感叹唐王之业绩,将他的传记读过数遍,里面就包含着《秦王破阵乐》的残篇,此篇已惭。书中却有很多关于它的记录。
他常常感叹自己无缘再听闻,可是如今,在秦淮一个不起眼的,充斥着庸脂俗粉的妓院里,他却仿佛挺到了天籁一般。
良久,曲歇。
他目光炯炯的望着眼前的女子。手握紧配剑,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你是……”
他迟疑到。
穆云歌却伸出一指,放在唇边“嘘”她掂了掂手中的银钱“你付钱,我弹曲而已。我只是想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古来成事王侯败者寇,关键是要搞明白,自己到底要什么。”
说着她就提步出了门,头也没回。
世子的手一顿,她看出了?看出了自己本来就不是要这天下,只是要自己在乎的人一生安好。
所以才以为自己只要死了,一切就会结束。
可是……如今自己的哥哥却非要逼着自己走这一条路,那么,就休怪自己无情了。他本是个多情的人,以后也不会变。但是要保卫他心中在意的人,便只有一搏。
等那哭的梨花带雨的柳含烟拖着老鸨,来到房间之中的时候。
几人都已经离去了,老鸨气急败坏,果然如含烟所说,把那几个金主得罪了。
她一幅要教训一番的样子推开了穆云歌的房门,却被一锭银子砸到脸上。